她實在不知道該把這種無措發洩到哪,于是她花費一晶石強制連線作者。
【為什麼要寫死小春花?明明我們已經逃出來了啊?】
【她就是一個炮灰而已。】
【她不是炮灰!她是我的小春花!她是我的小春花啊!】
楚池沒忍住眼淚,喉嚨也哽得幾乎不能發聲。
對于原本身為讀者的楚池來說,眼前站着的隻不過是一次元的紙人,她體會不到她們的喜怒哀樂,但對于如今置身其中的楚池來說,她們都是會哭會笑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既然為人,就不應該被放棄啊。
【不是啊楚池,你現在是大女主啊,哪個強者的路不是無數炮灰鋪成的?你覺得她是親近之人,是因為你是書裡人啊,對于書外人,她隻是一個炮灰而已。】
楚池沉默着,她頭暈目眩全身癱軟,如一株無處遮蔽風雨從而被殘忍摧殘的小草般脆弱無力。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問出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
【作者,你為什麼要寫這本書?】
對面許久未回複,後因為系統的強制執行不得不回複。
【因為市場就喜歡這樣的書呗,我是全職作者,寫書當然就是為了賺錢呗。】
【可是這樣的文真的很沒腦子,女子真的很遜,男主真的很讨厭。】
她腦子好像已經宕機,思索許久才吐出“讨厭”兩個字。
【那我也沒辦法啊,大衆喜歡呢。市場的霸權就是會泯滅掉精神的自由,我們的每個字都是明碼标價的。況且楚池,你看你不也點進這篇文了嗎?你不也花錢買下,看到結局了嗎?這隻能說明,這篇文就是符合市場審美的啊。】
楚池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全身麻木動彈不得,她張大嘴使勁呼吸,再也說不出一言。
是啊,她自己也點開這本書,買下這本書,看到結局。
可是男主做這麼多壞事,憑什麼被洗白啊?
雲間驕傲堅韌,憑什麼不能活下去啊?
小春花那麼可愛善良,憑什麼做炮灰啊?
楚池悲憫地看着握住的野花,她帶着現代知識來到這個世道,如果連她都不救她們,那還有誰能去救呢?如果連她都不去為她們伸冤報仇,栾秉的惡就能因為幾件小事輕輕松松被抹殺。
不知不覺間,她早已融入這個時代。
不知不覺間,她早已擁有自己的使命和歸途。
“還是不肯吃嗎?”武垂玉的嗓音間壓抑着怒氣。
“是,連水都不肯喝。”劍蘭頗有些無奈道。
武垂玉從底下叫上來兩個健碩女子“啪”一聲踹開房門。
那兩女子按照吩咐強行鉗制住楚池的手腳,武垂玉撈起劍蘭手中的粥就死命往楚池嘴裡灌。
楚池趴在床邊劇烈咳嗽,總歸是吐出去一半吃進去一半。
劍蘭站在門外上前也不是退後也不是,于是便這樣站在原地糾結着。
楚池也被武垂玉這行為吓到,掙紮許久才嗚嗚咽咽道:“我自己吃!”
武垂玉聞言才讓女子松手。
楚池不敢擡頭望那雙惡狠狠的眼睛,她默默接過那碗粥咽下肚去。
武垂玉這才松口氣坐在她床邊溫柔道:“遲遲,這事來的太突然了,我們誰都不能預料。小春花雖故,但你依舊要生活。”
楚池吸吸鼻子點點頭:“我知曉的。小春花的債,我自然會向他栾秉讨回來!”
“我知你心裡苦悶,但在讨回來之前,你必須要飲食治傷,切不可再作踐自己。”她垂下眼皮,眉頭緊鎖道。
“我想好了垂玉,女子不可從文我們隻能走武将之路,待我傷好便去成渡入行伍奪權,為這世間的女子撐出巨木庇處涼蔭。”楚池目光炯炯,“他們謂天道如此,那我偏要與這天道鬥一鬥!”
“可是遲遲,成渡離此處甚遠,為何非要去那呢?”武垂玉不解。
“那栾秉設計通緝我便是想将我趕出上京城回成渡,至于為何非要整個楚家回去,我也不得而知。”楚池頓了頓,又繼續道,“這栾秉是天子的忠犬,他的意思便應該是上頭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便回成渡遂了他的心願,看看他們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她心裡惴惴不安,總感覺有更大的計謀在背後,這原文中不學無術的皇帝好似也沒有這麼簡單。
“不管了。”楚池伸個懶腰靠在枕上,她從懷裡摸出春花留下的破碎糕點,黯然道,“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辦完這事,我們再養養傷啟程去成渡。”
“何事?”
“将春花的娘接回村子好生照料。這也是小春花唯一的心願了。”楚池攥攥被子,強壓住心頭的苦澀道。
武垂玉也生怕她繼續傷懷,趕忙道:“好。我們快去快回。”
将将養了兩天傷,楚池火急火燎地準備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