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應該已經在煮了,我下去瞧瞧。”
武垂玉看楚池抱着被子阖眼淺眠,淚卻依舊流個不停。
她喝下醒酒湯後還是鬧騰許久才安睡,兩人都被她攪得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太陽放出萬道華光,那光透過屋子的縫隙溜進來,故意擾亂楚池的清夢。腦袋跟被千萬道雷劈過般疼得厲害,眼睛也腫脹的像鑲嵌了兩個大饅頭。
楚池揉揉太陽穴艱難起床,還沒穿好鞋襪,便瞧見武垂玉面色沉沉地從門外走進來。
“醒了?”她放下早膳問道,聲音像極沒有人味的機器。
楚池苦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是穿鞋還是求饒道歉。
于是她穿着一隻鞋走到武垂玉面前拉起她的手撒嬌晃蕩道:“垂玉~我錯了,你别生氣~”
武垂玉眼中的冰雪霎時間消融,她扶着楚池坐下,走到床邊拿起另一隻鞋替她穿上:“今日便要啟程去成渡,你先洗漱用早膳将,待會兒我們便出發。”
“好。”楚池揉着腦袋道。
“疼?”武垂玉蹲着仰視她問。
“有點。”楚池再疼也還是因為心虛說得極輕。
武垂玉無奈的歎氣站起身替她揉揉太陽穴,揉了一會兒她又走到桌前拿起醒酒湯喂她:“張嘴,喝完會好受點。”
楚池乖順地張嘴,雙眸明亮地看着她,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惹人心疼。
武垂玉慌慌張張别開眼将那醒酒湯遞給她:“你自己喝吧,我再下去看看收拾的如何。”
“好。”楚池接過醒酒湯對她笑道。
夏風悶熱潮濕,身上也是粘膩難受,外頭樹影幢幢,葉子搖曳生姿打下縫隙,天空卻是湛藍澄明得很,全然無雲,村口樹樁上拴好四匹馬,有女子在解缰繩。
“怎麼樣?這馬比你在侍禦史府騎的馬好多了吧!”楚池站在遠處驕傲地擡起下巴問她。
這馬是她前幾日特意和劍蘭冒着生命危險去城中提前定好的上好馬匹。
“駓而已,長得是好看,但瞧着應該是跑不快,你大抵是被馬行騙了。”霧雨頭也不擡反駁她道,“要說好馬,還得是你們成渡的馬,尤其是楚老将軍的天威赤鷹和吳小将軍的照月尋梅,可謂是馬上翹楚。”
楚池臉皮厚,被這麼直截了當的挑明也沒多少窘迫,她掏出糖果往上一抛含進嘴裡笑:“誰家馬取這麼文藝的名?要我取,我就得取一個猛虎出山啥的帥名。”
霧雨無語,白她一眼便自顧自解繩子。
武垂玉從後頭走來回她:“吳小将軍是你表哥。”
楚池靠着樹幹歪頭問她:“表哥?帥嗎?”
“不知道,你表哥吳翦是楚老将軍的徒弟,天狼師中軍的統領,皇帝親封的天元将軍,此次前去,不出意外的話,你大抵會成為他的兵。”武垂玉将水壺遞給她解釋道。
楚池看霧雨解好繩,順勢勾上她的肩膀對着她倆調笑:“你看,他又是我祖父的徒弟又是我表哥,這不是亂輩分嘛。也不知道我這便宜祖父是怎麼想的。”
霧雨撥開她的手正經地喟歎道:“如果有生之年能見一見照月尋梅,此生無憾了!”
“這還不好辦嘛,待我去成渡,替你讨要!别說是見了,就算是送都不在話下!”楚池對霧雨挑眉道。
“小姐,紀姑娘來信了。”霧雨還來得及回複便被劍蘭打斷。
楚池接過信封随意拆開。
“情況有變,如若前往成渡切記不可暴露身份。”信上寫着十分潦草的短短幾字,衆人一下子慌了心神。
字迹潦草,可見寫信之時情況危急。
不能暴露身份,意味着她們這些女子進入行伍奪權之路便是難上之難,更何況,就連楚池都對成渡一無所知。
楚池咬咬食指指節思考着,片刻後她問:“如若我們以男子身份入行伍可行嗎?”
武垂玉謹慎地回複她:“平國除去成渡其餘三支軍隊都由文官所掌管,武将隻有發兵權而無統兵權,故對于征兵也不甚嚴苛,但成渡,過于偏遠且由定遠侯全權掌管,究竟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為何陛下會在成渡放權?”楚池不解。
“你傻啊,那沙漠邊疆的,哪個讀書人能吃得了這樣的苦。”霧雨在旁出言譏諷道。
楚池還是覺得不對勁,可不管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理所然來。
原文作者隻注重寫男女主感情線,關于劇情部分都是一個坑一個坑堆起來空着不填。
她對現在的狀況實在是知之甚少。
“無論如何,先扮男裝進入軍營再說。”楚池暗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