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所有黑衣人眼神閃躲,低下了頭。
冷陌淮幾人神色微變,紛紛将目光投向李勻衡。
李勻衡察覺到衆人的目光,仍是一臉平靜,他看向舒之薏問:“怎麼?難不成舒大人也不知,本王說的話是真是假嗎?”
系統仍然沒有反應,看來他說的是真的,這些人的确不是他派來的。
舒之薏微微一笑:“殿下說的自然是真的,我等怎敢懷疑殿下。”
“若誰如實交代,本官保你不受苦。”冷陌淮沉聲道。
他們昨日便商量好,他今日一早僞裝生病,以此拒絕與李勻衡共乘一車,也是為了讓那些殺手放松警惕。
回京途中,他們一定會現身,因為這是最好的時機了。他傷勢未愈又突然染病,加上他們人數不多,且尚未回京,他們必然會出手。
隻要将他們一舉擒獲,順利将他們押回大理寺,逼他們招出幕後之人,加上先前抓獲的黑衣人的證詞,還有舒之薏的鑒謊之術。
他便可趁機向陛下請旨,交代自己多年遭刺殺之事,及殺貓剖屍案兇犯聯手皇宮中人刺殺他與舒之薏一事,以此請求重新審查皇子溺水案和冷府失火案。
而若此事一經提出,李勻衡便需配合調查,也就暫時無法向皇帝提及賜婚一事。
李勻衡聞言心生一絲緊張,不由握緊了拳。若他們當真招出幕後之人,他絕不能留活口。
黑衣人躊躇不決,仍是不開口。
冷陌淮默了片刻,“罷了,回京再說。”
李勻衡松了一口氣,等回京之後,他再想辦法除去這些人。
随後崔元沐幾人便将還醒着的黑衣人,一個綁着一個,在馬車後綁着繩子,拉着他們走。
舒之薏為冷陌淮幾人的傷處上藥後,便回到馬車。
冷陌淮側頭看向身旁的舒之薏,剛想開口問她為何不顧自身安危,去救李勻衡。但轉念一想,他也能猜出她這麼做的原因。
他知道,她不是為了李勻衡,而是為了他和大理寺一衆人,所以他又哪還需問她?可即便如此,見她為了自己,不懼危險去救自己的仇人,他心中滋味實在難以言說。
舒之薏轉頭看他,見他蹙着眉,想來是因為方才她救李勻衡的事。
她笑着擡起手,撫平他的眉頭,“大人,别皺眉了,可是會長皺紋的。”
她繼續笑着說道:“你是不是在怪我,剛才不顧自己安危,去救李勻衡?”
冷陌淮眉頭舒展開來,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有,我怎麼會怪你呢?”
系統沒有響聲。
是啊,他怎麼會怪她呢?他不過是擔心她罷了,她又怎會不知?
“我救他,也隻是為了我們不因護衛二皇子不力被治罪而已。”舒之薏向他解釋。
“嗯,我知道。”冷陌淮溫柔注視着她。
舒之薏又對他一笑。
下一刻,冷陌淮忽然神情忽然轉為嚴肅,話費一轉問道:“對了,薏兒,李勻衡方才所說,也是真話嗎?”
舒之薏點頭,“嗯,我确定。”
冷陌淮眉心微蹙,思索起來。
既如此,這些人又是誰派來的?難不成還有第三人?
不,除了李勻衡,他确實與任何人沒有關聯。何況李勻衡已是身份尊貴之人,就算還有其他人,也定是聽命于他。這一路經曆的種種,也足以證明這幕後之人就是李勻衡。
可方才這些人卻并非他所指派,但他們看李勻衡的神情卻有些不對。他們的眼神,分明指出此事與李勻衡有關。
所以,他們的主人定然與李勻衡有所關聯。
對了,他們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人!
“貴妃!”冷陌淮與舒之薏異口同聲道。
因為他們是母子,所以冷陌淮與舒之薏認為,他們所做之事都是互相知曉且共同決定的。
此次李勻衡親自出馬,就必然是做好了除掉他們的決心,但沒想到最後關頭,他卻因為舒之薏的一句話停手了。
所以,貴妃或許是知曉了此事,但她仍想要他們的命,才又派了人過來殺他們。為避免李勻衡反助他們,她才沒有告知他此事。
但想到這裡,舒之薏卻有些不解,畢竟方才那些人也對李勻衡動手了。如果真是貴妃派的,那她豈不是不顧自己兒子的安危了。
“大人,這貴妃竟然會拿自己的兒子做局嗎?”
“對他動手,不論事成事敗,李勻衡都可以與這些殺手撇清關系。若他們失敗,貴妃也可以護衛不力為由,請陛下将我們治罪。”
真是好算計,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了。
舒之薏無奈歎息一聲:“那如果真是她派的人,他們應該隻是做戲,根本不會真的傷害李勻衡,我剛才也沒必要救他。”
冷陌淮搖了搖頭,“既是做戲,為确保萬無一失,她沒有告知李勻衡此事,便也會吩咐他們真對他動手。所以,若是你方才沒有去救他,那一刀想必還是會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