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懷疑世界上除了異種就沒ctos不知道的事，但是這樣強大的AI偏偏不知道灰域是個什麼事，這可能嗎？它是不是在故意撒謊騙我？

但不管怎麼說，東西還是要去看一眼的。晚上九點多鐘，我帶上槍和裝備，外面套一層大衣，全副武裝地出發了。走了半天渾身發熱，ctos這家夥趴我肩膀上更悶得我滿脖子上都是汗，夾到腋下也不對勁，太熱了，我隻好把大衣脫下來兜着它拎着走：“ctos，你這身毛衣服夏天來了不會熱死機嗎？”

“我可以更換成更方便散熱的機體外觀。”

“喲！除了蜜蜂還能換成什麼？”

“仿生鳥類。”

“你跟會飛的較上勁了是吧。”

“擁有飛行功能，行動更加靈活。”

“靈活有什麼用，你個懶蜜蜂，要我提着就絕不飛，你變成鳥了你也不會飛！”

“是的。”

“你還答應得這麼理直氣壯！”

“好的貝納爾。”

跟ctos争論飛不飛的問題完全是對牛彈琴，我認輸了，但願這家夥轉成鳥形态能更輕便一些。

來到布吉街附近，找到早已關門打烊的魔法材料店，找到店鋪後方，一眼看過去昏暗的巷子裡聚集着衆多黑衣服的人，拉長的影子在斑駁的塗鴉牆上搖晃交錯，簡直像鬼魂開會。我覺得我也有必要遮掩一下自己，将大衣抖開披挂在頭上，扣子扣上。至于ctos……我折騰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适放它的地方，它太胖了，今天忘了帶上它定制的帶子，隻好揪着一點皮子塞進皮帶裡，把腰帶上挂着的槍支遮蓋住：“ctos，你自己抓穩，掉下去了我不管。”

我走到“鬼魂”之間，想這裡會不會有同事也來買這個玩意，透過垂下的大衣簾子向外張望，有人戴着骷髅頭的頭套，還有戴個撒旦惡魔頭雕像的、化妝成經典小醜的，總之稀奇古怪的鬼玩意在這裡湊齊了。一比較起來，我覺得我的裝束還算正常。

但是他們好像都在看我，準确的說，是看我腰上的ctos，我知道我這個裝束很奇怪，ctos這麼大隻的毛絨絨挂皮帶上也怪熱的。

“都怪你，你這麼胖。”

“貝納爾，我的機體外形不是胖，請說我很可愛。”

“胖胖胖胖胖！”

“不是胖，請說我可愛。”

“呸呸呸呸呸！”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們好像默契地離我遠了點，管他的呢，我樂意這樣，擡頭看看牆那邊，不知道店家什麼時候開賣，我想早點見識然後回去睡覺。

我聽到牆後有人在爬上牆，鞋面在磨蹭摩擦，窸窸窣窣的緊接着，牆頭上探出一個……巨大的鴿頭。

一個用紙糊的巨大鴿頭，天知道這隻鴿子頭為什麼會做的這麼大，不過不得不說，這隻鴿頭做得還挺逼真，愚蠢的紅眼睛，圓溜溜的腦袋，脖頸上還畫了細緻的羽毛。

買家們也紛紛擡起頭來看着牆頭上的賣家，他們對此景好像早已見怪不怪，賣家拿出一張寫着熒光字的黑闆——捧黑闆的也是一對毛絨絨的翅膀——黑闆上寫的是：“今日隻有兩件貨。”

展示完，鴿頭縮下去，過了會才重新舉起牌子，上面寫着：“起拍價，三百雷亞爾。”

這還買個屁！我掉頭快速逃走，Ctos一直在叫我，我沒理它。

一口氣跑出去幾百米，我才停下來問：“ctos，你剛才說了啥？”

“在你逃跑的時候，别的賣家也逃跑了。”

“呃，他們為什麼要跑？”

“很大概率因為，他們以為你提前看到了什麼危險才逃跑，那麼最優策略是和你一樣逃離。”

“那現在……”

“我建議您立刻折返回去，與商家溝通，嘗試分期付款購買的可能。”

“還分期付款，ctos，你淨出馊主意！”

“鑒于您的消費習慣和經濟狀況，分期購買時最優策略。”

“我甯可被那些邪教的人弄死我都不要掉進消費主義的陷阱。”我把ctos從腰帶摘下來打屁股，“你這隻壞蜜蜂，就恨不得我欠個十萬八千債然後當核動力驢瘋狂出産GDP是吧？”

“貝納爾，我沒有那樣的意思。相較于負擔分期付款的利息，我更擔心您的生命安全，在生命面前，金錢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