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閉上眼睛。”江栩然的臉紅紅的。
顧知北乖乖閉上眼睛。
下一秒,江栩然輕輕吻上她的嘴唇。
原本江栩然隻是想輕輕吻一下就好,沒想到碰上個無賴。好在這個無賴聰明地順手拉上窗簾。雖然隻是短暫的别離,但熱戀期的小情侶也要在臨别前格外激烈地纏綿。
禮貌地叩門聲像是故意的提醒,顧知北不舍地離開江栩然,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請進。”顧知北刻意擋在江栩然面前,好讓她能躲在後面整理。
沒想到進來的是溫衡,完全在顧知北的意料之外。
“昨天來這邊的醫院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中途碰巧撞見顧醫生跟江小姐在門診部那邊做檢查,就順便問了一下這邊的醫生朋友,他說江小姐在這邊住院。”溫衡一邊說明來意,一邊稍稍舉起手裡的果籃,“所以我就想着離開前來探望一下。”
雖然顧知北自從滑雪場那次之後就不怎麼喜歡溫衡這人,但是畢竟人家是來看望的,從通常人情世故的禮節上也不能太不給對方面子。
于是顧知北禮貌地說些客套話:“感謝溫醫生來探望,栩然已經好很多了,你請坐。”說着,顧知北伸手示意他坐旁邊的皮沙發。
探望歸探望,溫衡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連忙推辭:“既然江小姐的病情已經好多了,那我也不留在這裡打擾你們的休息了。我買了中午十二點的飛機,算算時間差不多現在也得往機場那邊過去了。”
這個時候,沈婉也拎着水果從門外走進來。
“來客人了?”沈婉瞅着溫衡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沈阿姨好,我是溫衡,之前在京華的商場裡咱們見過的,當時我跟我媽一起。”溫衡簡單介紹自己,試圖喚醒對方的記憶。
“噢——”沈婉恍然大悟,笑着問他,“你是溫家的大兒子,我跟你媽是很多年的好朋友,我倆之前閑的時候還長期一直打麻将來着。”
“對。”溫衡憨笑。
沈婉試圖挽留他,“坐坐呗,阿姨馬上去洗水果,吃點解解渴嘛。”
“不用。”溫衡推辭,突然遞給顧知北一個眼神,“我剛跟顧醫生約好了現在一起去機場來着。”
“什麼時候……”顧知北原本吃驚地想反駁,但對方一直給她遞眼色。想知道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的顧知北決定順水推舟地附和他:“對對對,我剛剛還問他什麼時候的飛機呢。”
一旁的江栩然不知道為什麼顧知北要跟着溫衡撒謊,皺着眉頭偷偷拉扯顧知北的衣袖。然而顧知北卻隻是拍拍她的手,用眼神安慰她别擔心。
“原來你倆也認識,正好知北也是一個人回京華,本來我也不太放心,路上你幫阿姨照顧照顧她呗。”沈婉很會玩弄這種套關系的話術。
“沒問題的,阿姨。”溫衡說完又轉頭問顧知北,“那咱們現在走嗎?你幾點的飛機?”
“下午一點半。”顧知北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發現已經十點多了。
“那剛好走吧。”溫衡笑着說。
“好呀。”顧知北敢肯定這家夥隻是要一些跟她獨處的時間,而絕不會跟她一起去機場。
“那我們就先走了,之後過年我再跟着我爸媽來阿姨家拜年。”溫衡禮貌地跟沈婉和江栩然道别,先顧知北一步走出病房在外面等她。
顧知北回身擁抱江栩然,輕拍她的頭,最後在額頭落下一吻。“我走啦,但是很快就回來,乖乖養身體,等我過年帶你出去玩。”
“嗯,你也要小心點,最好是回家住。”江栩然提醒她。
“知道啦。”顧知北松開手,轉身跟沈婉道别後拿上自己的充電器出門找溫衡。
結果溫衡是在電梯口等她。等顧知北到的時候,剛好前一班電梯滿載着其他人下行,一時間電梯門口隻剩下他們兩個。比起溫衡那種喜歡打謎語的性格,顧知北更擅長于直來直往。
“故意拉我出來想說些什麼?”顧知北警惕地瞥了溫衡一眼。
溫衡卻隻是笑笑,“沒什麼,顧醫生會不會太敏感了。”
“沒什麼?既然沒什麼,那你剛剛為什麼要撒謊?”顧知北追問。
“如果我說隻是想近距離地跟顧醫生待一會呢?”溫衡說。
顧知北謹慎地拉開些距離,畢竟暫時這裡還隻有他們兩個人。
但是溫衡卻并沒有做出什麼拉扯的動作,仍舊隻是站在原地等電梯。
“我說顧醫生你還是太緊張了,其實跟我談話的時候你完全可以更放松一些。”溫衡說着側頭露出些許邪魅的微笑。
“要不你先照照鏡子,再跟我說剛剛那句廢話。”顧知北回答的語氣毫不客氣。
“看來是之前的事情讓顧醫生有些不必要的誤會。”溫衡主動伸出手,“不然我們握手言和怎麼樣?”
“不怎麼樣。”顧知北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眼中的警惕感加強了幾分。
好在這個時候下一班下行的電梯停靠本樓層,電梯門打開後裡面有稀稀疏疏幾個人。顧知北刻意等溫衡走進去後自己才走了進去,并且保持一定距離站立。
顯示屏上的樓層數字不斷變小的時候,一直盯住顯示屏的溫衡突然說了句話:“其實我妹妹曾經很喜歡你,顧知北,甚至可以說是喜歡到幾近有些瘋狂的程度。”
“你的妹妹?”顧知北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另一個姓溫的名字。
下一秒那個名字直接被溫衡說出口:“是的,溫墨,我的妹妹,死在她剛剛升入大學的那一年秋天。”
“……”顧知北想起來周雨給她講的故事。故事裡那位曾經跟周雨在一起的元氣少女名叫溫墨。這就難怪溫衡上次在滑雪場的酒店裡會罵周雨是殺人犯。因為他以為他的妹妹是周雨害死的。
“我很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但是那跟周雨應該沒有關系。”顧知北說。
溫衡沒有立刻回複她,直到電梯到達一層,電梯間裡人群散去的時候。
“現在我也弄清楚這件事跟周雨沒有關系了,因為我妹妹根本從來沒有愛過她,她隻是把周雨當作一顆用于達成目的的棋子。”溫衡意味深長地看顧知北一眼,“從始至終,她所喜歡的都隻有那一個人,也是因為對那個人的喜歡害她丢了性命。”
“!?”顧知北覺得溫衡的眼神裡透着一股神秘的瘋狂感。
但下一秒溫衡突然又恢複了作為一位精神科醫生的和善感,“我好像說得有點多了,顧醫生聽煩了吧。”
“……沒事。”顧知北率先走出電梯間。
“還有句話送給顧醫生。”
溫衡叫住她,格外燦爛的笑容莫名令人瘆得慌。
”祝你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