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師姐。”
紛雜的思緒被人喚醒,溫漪甯快速在腦子裡過了一下當下的情況。
她本來的計劃是先找血栀子煉制隐息丹,再去主動尋一些修為不算太高的妖獸,對戰提升劍法的。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看來,還是隕星石更為重要一些。
且,雖不知是何原因讓她的修為看起來隻有練氣期,但不得不說,這時候正好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沉吟片刻,她翹起唇角道:“自投羅網。”
此話一出,身旁的人就領會了她的意思,也跟着笑起來。
“師姐的意思是跟着徐行之?”
話落,看到溫漪甯點頭,她便施法收回了八仙塔,片刻後兩人又回到了原地。
趁着還未有人追上來,溫漪甯擡手給兩人都施了個化形術。
眨眼間,她幻化成相貌飒美的英氣女子,而姜南則變成了乖巧可愛的稚氣模樣。
準備好了說辭,兩人假裝跑不動了站在一個顯眼的位置,等人發現。
徐行之果然沒有辜負她們的期待,沒過多久就來了了,似是堅信她們跑不遠一般,踩着風悠哉遊哉的煞是自在,手裡還把玩着一把玉箫。
看到她們之後,他落腳在不遠處的樹枝上,雙手抱臂,懶散地勾起唇角,眼裡卻不見笑意。
在他開口之氣,姜南搶先求饒。
“大哥饒命!我們不是有意窺探的,我們兩個與師兄走散了正在四處找人,哪知正好碰見你們雙方對戰,我們沒有修為,怕被波及,這才藏了起來。”
“若真是這樣,你們還跑什麼?出來解釋解釋不就行了?”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了一下,目光銳利地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我看你們的禦風術使得挺好的呀?”
“這不是怕不跑被抓起來嗎?”姜南弱弱地開口。
“跑了還不是被抓到了?你說你們費這勁兒。”徐行之從樹上跳下來走近兩人“那要不我來問問你們,禦風術是從哪學的?女子不能修劍吧?”
他眼裡似乎帶着笑意,但細細看去,便會發現,眼裡深藏着的是玩味和冷漠。
溫漪甯與他對視片刻才回答他:“是我偷偷學的。”
“哦?偷學?你可知,偷學劍道的東西,會被怎樣嗎?”
“處死示衆。”
溫漪甯回答了他的問題,但她還是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說話的語氣似乎也并不懼怕這個結果,這倒是讓徐行之對她起了興趣,逼近了她。
“那你還敢?”
“有什麼不敢?你們男子修為高深自然不怕,可我們這些修為低弱的藥修,若不偷學點保命術法,能不能活到現在還兩說呢,難不成你還打算把我送上三宗會審殺雞儆猴嗎?”
說到這裡,她倔強的目光終于移開,冷嗤一聲。
溫漪甯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這些,完全是因為徐行之他在所有人眼中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從前在宗門時,就經常聽說他幹的驚天大事。
今天帶師姐練劍,明天教師妹術法,還曾多次公然說“定下‘女子隻能做藥修’的道訓之人一定是個無能的男人”這般逆天言論。
他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眼裡就沒有道訓這種東西,是當世離經叛道之典範。
按理說,如此不馴不敬的弟子,是該重罰的,可誰叫他運氣好呢?有一個厲害又護崽子的好師父,且他本人也天賦卓然,如今與蘇璟川一般都是元嬰期大圓滿境界。
為了保住這麼一個好苗子,北恒宗什麼辦法都用了也不見他有什麼轉變,最後隻能對他幹的那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隻要他别跑去别的宗門說這些驚天言論,在宗門内他想如何便如何吧。
這般違逆道訓,其他宗門也不是沒有幹涉過,但都沒什麼成效,最終幾乎都默認了他的做法,隻希望他别把這事兒蔓延至他們那裡。
所以北恒宗如今也算是唯一有女子修劍的宗門,盡管除了徐行之沒有人教她們,但也已經是其他宗門内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了。
她剛剛這番話,不僅僅是在透露自己的不滿,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明晃晃地告訴對方,她不甘于此了。
就是不知,他對師姐師妹的寬容與襄助,能否延伸到素不相識的她們身上。
“有意思。”
他大笑着鼓掌,圍着兩人踱步,這反應在溫漪甯預料之内,畢竟他的名聲不小,萬一她就是利用他這一點呢?
雖然她确實在利用,但……不被識破,自然是最好。
“你倒是誠實,不過敢有如此想法,那送你上三宗會審倒也不冤,你們倆就老老實實跟着我,等找到你們師兄,我與你們師兄再好好探讨一下……”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落在溫漪甯身上,拿玉箫指了指她道:“你的不滿。”
話雖如此,但以他的作風來看,此舉不過吓唬她們罷了。
溫漪甯繼續冷着臉沒有說話,倒是姜南一臉害怕地跟他求饒。
“這位師兄,你想怎麼處理我們都行,但是能别跟我師兄們說偷學術法一事嗎?會被打死的!師兄們最是厭惡女子不守道訓,曾經有個師姐偷偷聽術法課被發現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師姐了!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