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下去,你們就都死在這兒吧!”徐行之抱臂哂笑道。
話雖不好聽,但這是實話,溫漪甯收好煉丹爐和姜南走近,就見白西陵仿佛是下定決心了一般,将手中丹藥全都一分為二。
正好六個人,每人半顆,至少保住性命是夠了,餘下的,等回了宗門再想辦法。
他的想法很好理解,但似乎有人并不滿足。
溫漪甯看到那個曾在雪山初遇之時,推開徐行之架在白西陵脖子上的劍的那人,此時正垂着頭,看着手心的半顆丹藥。
他下撇的嘴角,仿佛在昭示着他的不甘。
收回目光時,徐行之也正招呼着大家下山,她牽着身旁之人的手跟上,方遮也自發帶着兩個弟子護在她們身後。
與她對視時,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感激。
但就在這時,有個人突然暴起,一劍從背後襲來,方遮背對着他還未察覺到此番變化。
溫漪甯聞聲回頭,與剛剛那個垂着腦袋,此時執劍相對的男子四目相對。
身未動,意念起,霜月锵地一聲與那劍對上。
他眼中的恨意如有實質:“多煉幾顆丹藥會死嗎?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想我們青嶽宗的人死在這裡,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趙淩!你幹什麼?”
白西陵上前擋在那人面前,卻被他躲過,依然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溫漪甯。
對此,她并不說話,隻是維持着一抹輕淡的微笑巡視了一遍對面的一行人。
冰蟾子隻有一隻,雪晶有限,煉制的丹藥自然也是有限的。
這一點誰都知道,但這一刻,北恒宗除了白西陵無人說話,仿佛都默認了他的說法。
“師兄,你别攔我!我今天非要問個說法!他們北恒宗的人,搶走了我們的冰蟾子不說,連解藥也隻給一半,這樣的人,你還護着他們!”
“你瘋了嗎趙淩,我叫你住口!”
“我憑什麼住口?他們北恒宗做事都已經做到這份兒上了,我們現在都身中劇毒,你要我怎麼要住口?”
聽完他的這番話,溫漪甯輕笑道:“這話倒是有趣,怎麼你們搶我們的隕星石就不是搶,我們各憑本事得到的冰蟾子就是搶了?況且,若沒有我們,你們死在這兒都沒人知道吧?”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們一群人來搶驚擾了它,它會吐冰霧嗎?”
這倒打一耙的功夫,也是讓人佩服。
方遮冷聲道:“趙淩,你最好不要無理取鬧!否則我定要去青嶽宗問上一問,你們青嶽宗都是這般狼心狗肺,這般對待救命恩人的?”
對面的人躲開白西陵的手,對着他們呸了一口,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
“去你大爺的救命恩人!把丹藥都給我們才是救命恩人!她算個……”
溫漪甯心無波瀾,就靜靜地看着他發瘋,
卻見隔空來個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那半張臉瞬間紅腫起來,可見出掌之人用了多大的力。
緊接着,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臉皮不要剝了也罷。”
看到徐行之,趙淩有一瞬間的瑟縮和害怕,但下一瞬,似乎是想到事情已經這樣了,幹脆仰起脖子對着他也罵了起來。
“你徐行之又是什麼好東西?整天不幹正事教女的練劍學術法,要不是你給她教的劍法,剛剛宿旬挾持住她,我們拿到冰蟾子,她照樣得乖乖給我們解毒。”
這番話,着實是不要臉至極。
溫漪甯除了幽桁之外,第一次這麼反感一個人,看着他的眼睛裡,凝出無限冷意。
“趙淩!”
白西陵似是忍無可忍,也給了他一巴掌。
他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頭去,半晌,他歪着身子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白西陵,開始不分陣營地咒罵起來。
“白西陵你就是個懦夫!你最有種的時候就是搶了徐行之的隕星石,結果還是個假的!這般無能,活該你被徐行之和蘇璟川踩在腳下!宗主都下了死命令了!這次拿不回冰蟾子我們都沒好果子吃,你還在這裡裝好人!怎麼?你有個長老爹你不怕,可我們沒有靠山我們怕啊!你憑什麼擋我們的路?”
他仿佛已經失去理智,對着白西陵一通控訴,轉而又看向溫漪甯,惡狠狠地道:“今天,要麼你給我練出解毒丹,要麼,你就死在這裡!”
“想要我死,你還不夠格。”
忍了這麼久,溫漪甯終于忍無可忍,一念意動,霜月淩空飛出,直沖他而去。
卻在這時,雪山開始塌陷,眼前的場景逐漸扭曲、消散。
在墜落的瞬間,她隻來得及抓住姜南的手腕,而自己的手腕,似乎也被一股力道桎梏住,不被強勁的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