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燭越!溫漪甯的眼睛瞬間亮了。
下一刻,她就淩空拿到流心簪,轉身插進了幽珩的胸口。
這一瞬間來的太快,快到殿下之人都來不及反應,再回神,已見高階之上,魔尊幽珩被一簪入心,而幽珩站在那裡沒有動,隻是垂頭看着動手之人,沒有說話。
拔出流心簪,溫漪甯才擡頭去看他。
隻見男人嘴角帶着一抹自嘲的笑意,擡手仿佛想要觸碰她的臉,被她側頭躲過了。
他的手頓在半空,啞着嗓子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原諒?溫漪甯眼中掠過一絲嘲諷,他居然也知道自己是不對的嗎?
“你若死了,我就原諒你。”
話落,在衆目睽睽之下,又是一簪子插進去。他們沉默而決絕地對視着,溫漪甯隻覺得暢快極了。
即便隻是個夢境,隻要能殺幽珩,她依然義無反顧。
她垂眸看着手中還在滴血的簪子,啪地一聲扔到地上,暗道一聲可惜,若這一幕是現實就好了。
親手殺了幽珩,是她的執念。
斂好思緒,正欲開口叫燭越的時候,卻見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幻,她被幽珩拽着手腕落到了不知何地。
身體比反應更快,霜月應念而動,欻地一聲刺進幽珩的肩膀,那人卻視若無睹,一把将她拉進懷裡。
熟悉又厭惡的氣息湧上鼻尖,直讓人犯惡心,溫漪甯擡手一掌拍向他的背心,他依舊沒有躲。
似乎對她所有的反抗與傷害,他都照單全收。
“放開我!”
“我不要,阿甯,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的聲音低啞、眷戀,就像是愛入骨髓不得自渡的苦情人一般。
多麼讓人感動,感動得溫漪甯想再給給他來一劍。
就在她再次調動霜月的時候,有人撕開了這一方空間,一掌擊飛了緊箍着她的幽珩,強硬地将她拉到身後。
“沒事吧?”
燭越回頭快速掃視了她全身,見她沒事這才放下心來,轉而看着地上已經傷痕累累的幽珩。
“你簡直是在找死!”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找死?”幽珩捂着霜月刺穿的心口,神色驟然癫狂起來“就憑現在的你?”
此話一出,除了燭越依舊面無表情,他身後的溫漪甯卻已變了臉色。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就憑現在的他?
她不由上前一步想要問清楚,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最終未能問出口,但她臉上顯而易見的擔心,卻刺痛了另一個人的雙眼。
幽珩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站起來,步步走近,盡管有一個人擋在他身前,他還是執着地看着她的眼睛。
“阿甯,你就那麼愛他嗎?”
燭越聞言眼底掠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溫漪甯眉心緊鎖“你在說什麼瘋話?”
她話音剛落,卻看到幽珩眼裡的了然,嘴角輕輕勾起,眼看着他不懷好意,她正想開口,手腕就被燭越拉住,兩人一起穿破了這一方空間。
但下一瞬,眼前的景象被再次打碎重聚,緊握着她手腕的人不知去了何處。
等回過神來,溫漪甯又看到了鏡子裡熟悉的自己。
銜珠鳳冠、大紅嫁衣……她又回到了婚儀之前?!
眼裡的震驚來不及彙聚,就聽到了那句“阿甯,我來娶你了。”
心底翻起驚濤駭浪,幽珩卻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推門就進來了,看到她眼裡的震驚,他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殿中的秋影和魔婢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幽珩走到她身後,彎腰看着她鏡子裡的眼睛,低聲呢喃道:“阿甯,我來娶你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漪甯想站起來,卻被人摁住肩膀,強迫她坐在椅子上,那道目光通過鏡子一直盯着她,就像是盯着到嘴的肥肉一般,不肯挪開半分。
殿内安靜極了,隻有彼此交錯的呼吸聲,就連心跳仿佛都清晰可聽。
“尊上,吉時快要到了。”
一陣敲門聲帶來了秋影的提醒,幽珩這才牽起她的手直起身子,目光還是緊跟着她,溫漪甯想要掙脫卻不得其法。
“莫動。”幽珩還是笑着,隻是眼裡似乎多了不容抗拒的意味“阿甯,走吧,别誤了吉時。”
話落,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牽着她的手強硬地将她拉了出去。
被人拽着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溫漪甯卻想不出能掙開他的辦法。
這簡直太詭異了!
從被卷進這個夢境開始,似乎就進入了一個怪圈。
明明一切都是她經曆過的,但夢境卻又處處都透露着詭異與異樣,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為什麼又回到了婚儀前?
讓人回到某一個夢境的節點,真的是魇妖能做到的嗎?她不禁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