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這死狐狸真狡猾,還是讓它給跑了。”
姜南狼狽地從草叢裡爬出來,腦袋上還插着根雜草,是剛剛追狐狸的時候撲空了摔在地上打了個滾插上去的,身上也沾了些草碎。
一聲輕笑後,溫漪甯從不遠處走過來,幫她拍掉了身上的雜草。
“跑了就跑了,你還真的想吃狐狸肉啊?”
說到這裡,姜南更氣了,惡狠狠地拍地而起“那當然,它最好跑遠點,不然讓我抓到,一半紅燒一半清蒸,狐狸尾巴都給它鹵了!”
她第一次見到黑色的狐狸,眉心一條白色豎紋,看着好生霸氣,這才巴巴的跑上去想摸一摸,結果那死狐狸竟然用尾巴抽她!
看起來毛茸茸的黑尾,抽在身上可疼了,姜南就順口說了句再抽我就把你吃了,沒想到又被抽了,還抽的是臉。
第一次被打臉,姜南都懵了。
緊接着一旁的溫漪甯都來不及阻止,她就哇哇大叫追着狐狸跑了,結果狐狸沒追上,還被它害的摔了一跤。
瞧着她那副不服氣的樣子,溫漪甯瞪了她一眼“那可是黑狐,在妖族地位不低,你别玩過火了啊!”
“我本來也沒想怎麼樣嘛,不就是看它長得不錯想摸一摸抱一抱嘛,不給碰就算了,還用尾巴抽我……”越說越覺得委屈,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哎哎哎——打住!”溫漪甯伸手捏住她的嘴巴“我還不知道你?一看到毛茸茸的東西就把自己姓什麼都忘了,還敢威脅人家?”
姜南可憐兮兮地眨巴着眼睛,把她的手拿開,“這不是你們都在我才敢的嘛~”說着還順勢抱上她的胳膊撒嬌,“而且師姐你現在多厲害,連五階熾焰獸都打得過,才不怕那毛都沒長齊的黑狐呢,再說了還有燭越在,那小狐狸除了敢扇我兩尾巴,都不敢輕易造次的,你看它跑的多快。”
“哼~”溫漪甯哼笑一聲拍開她的手“你就貧吧!我一個金丹中期在你嘴裡都快趕上元嬰期了。”
姜南不服“金丹中期怎麼了?師姐你金丹中期都能打過赤焰獸,可比有些丹藥喂出來的元嬰期厲害多了。”
“行了行了别誇了。”溫漪甯無奈舉手投降,玩笑道:“再這麼誇下去,師姐我啊就真拿不清自己的斤兩了。”
自從突破到金丹期,她就察覺到白澤留給她的力量一直在蠢蠢欲動,許是丹田擴大了,儲存的靈力變得更多,實力也比同等境界的要厲害一些。
這一路上遇到過不少妖獸,低階的留給姜南,階級稍高的則是她負責對戰。
不管是偶然遇到的,還是她們主動找到的,總之這一路上過得甚是精彩,什麼亂七八糟的妖獸都見過了,有些妖獸的難纏程度堪比在秘境遇到的人面蛛和渠芙蛇。
好在她那時剛剛突破金丹期,比築基期的實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即便如此,在面對五階赤焰獸的時候,也被折騰的不輕,好幾次她都感覺自己要交代在赤焰獸手裡了。
若不是燭越一直在暗處指導她,再加上各種療傷的丹藥跟不要錢一樣往嘴裡喂,恐怕還真走翻不出赤焰獸的手掌心。
這一路都是如此,她和姜南沖在最前面面對重重曆練,燭越則穩坐後方時不時指導她們,除非真在生死之間,否則燭越不會出手。
如此曆練下來,兩人的修為也都各有所長。在白澤之力的加持下,溫漪甯已經突破金丹中期,姜南也突破到了築基後期。
這般修為放在歲虛宗的一衆弟子裡,雖比不上蘇師兄那般天縱奇才,卻也算得上是戰力靠前的了,這還是隻看修為不看修煉時間的結果。
若真細細算來,她溫漪甯從入道到結丹才一年多時間,就到了金丹中期,說句不誇張的,比蘇師兄還要厲害,畢竟蘇師兄當年從引氣入體到金丹期也花了五年時間呢。
她雖已經曆兩世,但有如此之高的修為還是第一次,所以在跟姜南開這句玩笑的同時,其實也是在暗暗提醒自己,萬不可為此驕傲失去理智,她要做的事可不是區區金丹期就能做到的。
“她也沒說錯,這一路曆練下來,你雖說才金丹中期,但基礎牢固,實戰經驗也越加豐富,若遇到元嬰期的敵人也未嘗不可一戰,再加上你那些法器,渡劫期也未必能把你怎麼樣。”
身後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順着聲音看去,就見一紅衫男子正倚靠在樹杈上,單手撐在腦後,臉上是一貫漫不經心的笑容,此時垂眸望着兩人,唇角微勾,紅衫相襯,煞是風流倜傥。
與溫漪甯目光相對的瞬間,他甩掉指尖的綠葉,翻身下來落在兩人身前。
溫漪甯歎了口氣“師父你怎麼跟姜姜一樣啊,不應該提醒我戒驕戒躁莫要得意于一時的風光嗎?”
燭越聞言眉峰一挑,輕笑起來,“我可不是那種吝啬贊賞的師父,我的徒兒,厲害就是厲害,不需要謙虛,更不需要擔心自己被眼前的風光迷了眼,就算真被迷了眼闖了禍,不還有我在嗎?”
此時日頭西沉,橘黃的微光穿過林間罅隙,照在他的側臉上,高挺的鼻梁将一張玉面割出了明暗,向光的那一邊笑意殘存,神情柔和,而背光的那半張臉,明明也是同樣的表情,卻莫名其妙因為這句話顯得張狂不羁起來。
從來沒有哪一刻,溫漪甯這麼清楚地意識到,燭越是這般狂妄,卻又強大到輕易能讓人心生依賴的一個人。
這樣的人,一旦将誰劃入自己的陣營,就會不遺餘力地對她好。
初初認識的時候,這個人還總惡劣地戲耍她,也坦然享受着她煉丹賣錢養他,但自從她費盡心思成為他徒弟之後,他送她寶劍法器,盡心盡力地指導她修煉,教她本領呼她周全,陪着她闖東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