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宗門派來與妖王商讨如何奪回聖樹的?溫漪甯在心裡思忖着。
“你都在這兒,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徐行之對姜南微微點頭,轉而把目光移到燭越身上,眸光閃爍“對了,這位如何稱呼?上次在東錦城救我,還未曾好好謝過。”
“燭越。”
被問的人還未來得及開口,燭越就上前一步主動答道。
雙方目光交彙,兩個同樣高挑出衆的人相對而立,在燈火葳蕤的夜裡,一紅一玄兩道身影,瞧着倒是格外養眼,身在其中的溫漪甯卻直覺氣氛有些怪異。
一個嘴裡說着救命恩人,神色卻不見得真那麼恭敬;一個兩次出手相救,卻在他面前端的一副好架子。
正想着,就見徐行之率先笑起來,對燭越行了一禮“原來恩人名諱叫燭越,好名字,行之在此謝過燭越兄的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不必挂懷。”
“對燭越兄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來說卻是再造之恩,那魔尊幽珩修為高深,若不是燭越兄,我斷沒有站在這裡與你們叙舊的機會,以後燭越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燭越點點頭,對他話裡的試探沒有任何反應。
見他這般态度,徐行之也不自讨沒趣了,轉頭與溫漪甯和姜南說起話來“你們二人此次可是與師兄弟們一起來的?”
“這是自然。”
雖不知他此話何意,但秉持着少說少錯的想法,溫漪甯還是順着他的話回答了。
“那你們這次可要跟緊了他們,四方神址可不是那秘境可以比拟的,稍不留意便能輕易丢了性命。”徐行之提醒了一番轉身欲走,看到燭越又恍然笑道“看我,竟忘了有燭越兄在,想必比你師兄弟還要更可靠些。”
啪——焰火升空,将幾人之間隐晦的緊張打破,也淹沒了溫漪甯剛剛出口的話。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一聲嗤笑蕩漾開來,循聲看去,正是燭越,他睨了一眼徐行之,姿态瞧着有些目中無人。
“既知有我在,又何必多此一問?”
徐行之沒有回話,笑着摸了摸腰間的玉箫,轉向溫漪甯和姜南“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話落,一轉身就消失在憧憧人影之中,三人在璀璨焰火下望着他遠去。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各色妖群中,一直沒說過話的姜南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低聲說:“他也太敏銳了吧。”
“……正常。”
秘境初見時溫漪甯就知道,他所展現出來的隻是想讓别人看到的,而那些隐藏起來的,才是真正的他。
一聲低笑一喚回了溫漪甯的目光,她扭頭看去,隻見燭越正好整以暇地垂眸看她,焰火明明滅滅,在他臉上落下恰到好處的陰影,這麼看着,眼裡的笑意更明顯了。
“他在懷疑你的身份,你還笑?”
“那又如何?”他眉頭一挑,略有些張狂地說“若是在親眼見過我搶走魔後,又被我從魔尊手裡救下之後,他還能将我當作單純的救命恩人,那我才要失望。”
失望什麼,他沒說。
溫漪甯卻知道,是失望原來如今的宗門驕子也不過如此。
這倒讓她有些好奇了,他所在的那個時代,是如何的天才雲集。而他在其中,又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許是她眼神裡的好奇太重,被燭越輕易看透,他剛欲詢問,就聽姜南有些憂心的聲音響起,他便也暫時按下了心中那一抹微漾。
“話雖如此,但他懷疑到你了,我們的身份隻怕遲早會暴露。”
她和師姐的身份要是被發現了,定會被送上三宗會審。即使燭越修為高深,能保下她們二人的性命,可師姐要做的事情隻怕會半路夭折。
“欸——”姜南靈忽地看向燭越“要不你消除掉他關于你的記憶?這樣也穩妥一些,免得他為着那點子疑慮把注意力全放在我們三人身上。”
“這倒不必。”說這話的是溫漪甯,在姜南疑惑的目光中,她溫聲解釋道:“他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隻要我們不危害他北恒宗,即使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也無妨,你别忘了他是因何而聲名遠揚的。”
姜南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應道:“也是,他本就是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