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言還是呆呆的:“嗯嗯,好的好的。”
薛向笛沒出聲。
望雀疑惑,伸出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薛向笛?”
“啊,啊?”薛向笛回神,眼神還跟着望雀的手轉了個來回,有點像學校裡的流浪小貓。
望雀把自己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薛向笛抿了抿嘴:“……嗯。”
望雀都笑了:“嗯什麼呀?問你意見呢,想到什麼就說呗。”
薛向笛更局促了:“噢噢噢,我也沒意見。”
望雀合上平闆:“OK,那就這麼定了,散會。”
剛巧,下節課的上課冷聲也在這時響起,課桌邊的兩人紛紛跑回了自己當前的座位。
望雀捏着筆,将手裡的語文練習冊翻了一頁,撐着下巴思索眼前這句古文表達了什麼意義,忽然想起來剛才薛向笛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念頭閃過一瞬,沒得出答案,望雀再次投入了古文翻譯的練習之中。
直到快下課時,前排的同學忽然丢過來一張白色的便簽,附帶一句“薛向笛給你的”。
方形的便簽被疊成了整整齊齊一小塊,連邊角都齊得一絲不苟,隐隐約約能看到一串黑色的字迹。
便簽打開,上頭一行工整端正的文字,一看就是語文老師最喜歡的那種字形:
【我可以跟你一排嗎?】
望雀不由得笑了笑:就這麼大點事兒啊。
她擡頭,看到薛向笛正緊張兮兮地望着她。
望雀朝薛向笛比了個OK。
她不是很在意誰和她同桌,但若是讓她随意選擇的話,她應該也會選薛向笛。
畢竟對方和田晴是朋友。
至于為什麼不選譚文嶺……
一言難盡。
譚文嶺的性格和他的兩個Omega朋友差得有點多,她休學之前,都聽說過對方的大名——除了長得好看之外,沒什麼正面的名聲。
這家夥隔段時間就會跟别人起沖突,甚至拿過學校的警告處分,頂着一張頂頂漂亮的臉,幹的全是睚眦必報锱铢必較的事。更麻煩的是,這人身體還不好。
望雀不用刻意觀察都知道班上的同學幾乎都繞着他走,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到他,像之前那些人一樣被他斤斤計較半天,甚至得賠人家醫藥費。
但譚文嶺就像是不在乎自己的風評一樣,依然我行我素。
望雀最怕的就是這種人。太麻煩。
仔細想想,也就隻有田晴能和譚文嶺這樣的人做朋友了。
*
下午四點,班長清了清嗓子,指揮所有人開始換座位。
一時間,安靜的教室頓時沸騰。
看起來完全不想管事的班長捏着粉筆,在黑闆上畫出小組排布,指揮着搬桌子的搬桌子,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
“Alpha别都閑着,幫忙搬一下!”她看向班上長得高的那些人。
說完,她便下了講台,沒再多餘一句,默默拾掇自己書箱去了。
班上的學生唠嗑的唠嗑,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協調座位的協調座位。
望雀提前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完好,這會兒順手就幫前一個小組搬搬桌椅,把自己小組的位置空出來,再将自己的課桌書箱擡過去。
弄完了自己的部分,她轉身張望,孫言離得近,不需要她幫忙,于是她看向薛向笛。
鬧哄哄的人群中,薛向笛拽着課桌的邊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顯得非常糾結。
他當前的位置離小組最遠,幾乎處在對角線上,來來往往全是人,要把東西搬到指定的位置上得費不少力氣。
望雀穿過人群,伸手搭上對方桌沿:“一起。”
薛向笛吓了一跳,腳下一個踉跄,差點一頭撞上桌上的書箱,幸好望雀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謝謝,”薛向笛輕輕呼出一口氣,“我自己可以,你可以幫忙搬一下譚文嶺的桌子嗎?”
“一個一個來,我怕把他東西拿漏了,待會兒一起吧。”望雀說道。
一刻鐘後,群魔亂舞的教室總算平靜了下來。
他們第四小組是教室靠窗的第三第四排。第三排坐着望雀和薛向笛,第四排是譚文嶺和孫言,其中望雀和譚文嶺靠窗。
搬完了桌子,薛向笛也沒閑着。他認認真真把椅子擺好,書箱放在椅子旁邊挨緊不占了望雀的位置,還依次搬運過程中歪掉的移位的物品全部規整好。
接着他從箱子裡抽出一根垃圾袋,系在了兩張課桌中間,又把桌下散落的大型垃圾撿了撿。
正巧值日的同學拿着掃帚經過,薛向笛問人家借了工具,還把他和望雀這一排仔仔細細掃了一遍。
做完這些,薛向笛終于松了口氣,坐下靠在椅子上出神。
出神到一半,對上望雀打量垃圾袋的視線,他又立刻精神起來:“垃圾袋我可以系這裡嗎?不方便的話我換到另一邊。”
“可以,我本來也要綁垃圾袋,剛巧你弄了。”望雀點頭,從抽屜裡摸出一卷深色的垃圾袋給薛向笛瞧,“下次用我的吧。”
薛向笛見狀揚了揚眉毛,輕輕一笑,也從腳邊的箱子裡掏出一卷同款的袋子:“我也有。”
一看就知道,他倆都是從校門口的雜貨店買的8塊9特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