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忙向陸千駿示意,讓他俯下身子,勾下腦袋尋找地上的硬币,他一躍而起,咬着牙裝出雙手舉起什麼東西,向陸千駿的頭部猛擊,嘴裡還向陸千駿說着::動呀!你怎麼不往前爬呀!”
陸千駿身子貼着地面,往前爬動了幾下,鄭勁松又一個箭步上來,騎在陸千駿的背上,仍然裝出向他頭部猛擊的樣子……
鄭勁松一陣哈哈大笑,把陸千駿從地上拉起來又揀起硬币在手心裡亮着。這時,幾個同志也奇怪地圍過來,瞪着迷惑不解的眼睛,看着他手中的硬币。鄭勁松向同志們說:“你們想想——象這樣的家庭的會客室,是會經常打掃的,怎麼能把這硬币留在這裡呢?看來這個硬币是兇犯所留,兇犯很可能是用它對死者搞突然襲擊,就象剛才我和陸千駿表演的那樣,從這裡一直打到門外,才把被害者打死了。牆上的噴濺血痕也完全可以說明這一點。”
同志們聽他這麼一說,才明白他剛才的全部舉動。對他的深入細緻和分析判斷能力都很震驚,心裡十分欽佩他們的領導。
搞步法追蹤的同志,一個在前門裡邊水泥地面上趴着,另一個在旁邊打着碘鎢燈,強烈的光束照得過道裡通亮。在地上趴着的同志,目不轉睛地盯緊那塊水泥地面,向打碘鎢燈的同志喊:“五十度,四十度,三十度……”
他這樣看看換個角度又那樣看看,雙眉擰到一起,怎麼也看不出那個模糊不清的腳印的眉目。這時,他見鄭勁松走過來,便起身向他報告:“由于狡猾的兇犯作案後放了水,現場上的足迹被水沖刷而消失。現在隻發現這兒一個模糊不清的腳印,看來,還得請你那位的專家親自出馬哪!”
天桃市公安局傳說着許多老專家和小專家的破案故事。有一次在菖蒲大橋南岸發生了一起破壞運鈔車的要案。上級把前任刑警隊長、人稱老破案專家的趙伯雍請去。他觀察和測量兇犯留在現場上的腳印,仿佛看見兇犯的模樣似,說:“兇犯是男性,年齡二十四五歲,身高一米七一左右,體重一百三十斤上下。根據腳印壓痕前重後輕而且前掌有凹痕,走路特征是往上一竄一竄的。”當時記錄員一聽他的判斷都傻眼了!可是把兇犯捉拿歸案以後,那年果然和老趙說的一模一樣,大家都訝然驚服了。
鄭勁松是老趙的徒弟。以前跟着師傅把步法追蹤學得非常到家。有一次,鄰近市發生了一起大疑難案,人家來請老趙,因為老趙有病讓徒弟去了。鄭勁松到那裡以後當即把人家提取好的兇犯足迹,整整細看了一個通宵,臨到雞叫三遍時,他才作出了判斷除了兇犯的姓别、年齡身高、體重之外,他認定兇犯左肩高右肩低一條腿長一條腿短,走起路來,左右擺度很大。根據這一鮮明的步幅特征,很快就把兇手捉拿歸案,兇犯果真是個瘸子。
他們師徒二人先後曾測量過數千人的腳印(請别人偷踩腳印讓他二人觀察測量後再辨認人)研究總結出許許多多步幅特征。他們還想方設法收集了全國各大鞋廠生産的各類鞋的樣式和鞋底的花紋圖案。這一老一少通過多年以來的試驗和實踐,占有了大量的數據,把步法追蹤發展到更準确、更科學的境地,偵破了許多大疑難案,壞人一聽說他們的名字都心驚肉跳起來。
這時候鄭勁松真的出馬上陣了。隻見他那大身梁趴在水泥地面上,頭伸進白灰圈裡讓碘鎢燈的強光射來,一動不動地盯在那兒。過了好大陣子他又換了一個位置,用另一個角度又盯視在那裡。鄭勁松就這樣看呀看呀,連中午飯也不吃了。日過正南才見這位步法追蹤的内行的臉上露出一點喜色。原來他勉強看清了這個腳印的大小形狀,小心翼翼地在那裡量着,仿佛一眨眼腳印就會消失。
日頭偏西了,紅鼻子小王向陸千駿作個暗示動作,意思是讓陸千駿勸鄭勁松吃飯。陸千駿急忙向趴在地上的鄭勁松說:“松哥先弄點飯吃吧?”
鄭勁松沒有理睬陸千駿。又過了好長時間,紅鼻子小王實在忍不住了親自向鄭勁松說“隊長還是先弄點飯吃吧?”
鄭勁松仍然沒有說話,兩隻眼睛盯視着白灰圈裡,半天不轉眼睛。紅鼻子小王又顯得很難過地說要不然,我就去把老隊長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