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花能猜到一些，無非是馮家人說話難聽，侮辱顧來喜，顧南城忍不住出手，但還是想聽顧南城說出來。

顧南城不想說，見宋蘭花一臉八卦模樣，歎息一聲：“還能為了什麼，他們侮辱三姐，說三姐是不下蛋的母雞，也就馮家好心，才會收留三姐這樣的人，不僅如此，還一副施恩的模樣，那樣子很欠揍，我沒忍住，就打了馮有才，馮家父母護兒子，不說拉架，上來就打我，他們是長輩，我不能和他們動手，隻能避開他們打馮有才。馮家父母見我不松手，後來一個勁兒求我。”

“是該打，老的小的都該打。”宋蘭花無語，世上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頓了頓又問，“他們不離婚，該怎麼辦？”

顧南城：“我再去一趟，吓唬吓唬他們。”

馮家人太惡心人，走的時候一定送他們一件大禮。

回到家，顧南城聞到了韭菜味兒，問宋蘭花：“我的餃子呢？”

宋蘭花睨他一眼：“你在老宅沒吃飽，大牛說老宅有肉有菜還有酒。”

大牛從屋裡出來，大聲道：“我沒說謊，确實有肉和酒，我看見爸爸吃了一個雞腿。他還給我一個雞腿。”

倆雞腿全讓他爺倆吃了，老宅的人和馮家人幹瞪眼，也不敢說一句話，顧南城争不過，小孩子不好意思争。

宋蘭花樂了，問：“你也吃了？”

大牛很享受的樣子：“吃了，俺爹說，不吃白不吃，雞腿可香了。”現在肚子還撐呢。

二壯也嚷着吃雞腿，宋蘭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說：“你爺爺家再殺雞，讓你爹帶你們去，雞腿雞翅膀都好吃，到時候多吃點。”

他們家沒雞了，就算随軍養雞，也得到明年才能吃到。

想到随軍，宋蘭花想起一件事，問顧南城：“顧南城，咱們是不是該好好聊聊。”

顧老三擡頭，看了看宋蘭花，又看了看顧南城，這倆人有秘密，要聊什麼？

大牛見氣氛不對，拉着二壯要走。

顧南城拍了拍小兒子：“跟哥哥出去玩兒去。”

宋蘭花盯着小兒子，有些詫異：“他會走了？”

“嗯，這兩天會走的。”顧南城領着小兒子的衣領，直接放到門口，對大牛說，“好好看着弟弟，多玩會兒再回來。”

大牛：“娘，你說教會弟弟走路給我做雞蛋餅，可不能忘了。”

“你怎麼做到的？”宋蘭花問，她和小兒子說了幾次，小兒子根本不聽，一說就把臉扭一邊，這個小混蛋，跟她有仇吧。

大牛一臉得意：“我告訴弟弟，要是不會走路，就揍他，以後也不帶他玩，他就學走了，下地就會走。”

宋蘭花覺得，小兒子成精了，一點點什麼都懂，卻懶得動彈，絲毫不知小兒子是重生的。

顧來喜和女兒在東屋，見宋蘭花他們回來，就想出來問問情況，又聽見宋蘭花和顧南城說聊聊，拉着望弟和盼弟出去，說是家裡柴火不多了，撿一些柴火回來。

宋蘭花擺手：“不用撿太多，過幾天咱們就走了。”

喘口氣的功夫，大的小的都已走出家門，家裡就剩宋蘭花和顧南城，誰也沒開口說話。

最後宋蘭花先開的口：“你先說吧。”

顧南城搬了把椅子，指了指，示意宋蘭花坐下：“說來話長，咱們慢慢說。”

宋蘭花依言坐下，擡眸看向顧南城：“你要是不想說，那我先說，顧西洲，你真行，竟然在外面養女人。”

顧南城呼吸一窒，掏了掏褲兜，想找出煙來，想起這是六十年代，這身體沒有抽煙的習慣，拍拍褲兜問：“什麼時候知道的？”

宋蘭花挑眉：“你是問你養女人，還是說穿書這件事？”

顧南城抓住了關鍵，又拉了一把椅子，坐宋蘭花對面：“不存在養女人，你說咱們這是穿書，你确定？”

宋蘭花避而不答，看着他：“沒養女人，那人家怎麼找上門了？”

顧南城歎息一聲，都穿書了，不存在洩密，于是道：“有個案子很多年沒着落，那個女人有意靠近我，也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就和她演戲，想把背後的人都揪出來，你也知道，有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孩子都有了，還身不由己？我看你是口是心非，下半身思考。”宋蘭花冷哼。

饒是猜測到了，宋蘭花還是忍不住生氣，就不能提前透露一些，讓她有個心裡準備，也好過着了道，來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顧南城一噎：“任務需要保密，就算你是家屬，我也不能違背規定。至于孩子，不是我的，她想栽贓。我們都沒睡過，哪來的孩子。”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我哪裡知道，那天雖然喝多了，可我一直在裝睡，有沒有發生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那個女人剛把我送屋裡，看了一會兒就走了，後半夜才回來。她一上床我就知道，我裹着被子故意滾下了床，下半夜在床底下睡的，硌得我背疼，醒來後那個女人就得意的看着我，為了陪她演戲，我假裝什麼都發生了，後來有了孩子。

他們就威脅我幫他們辦事，我就将計就計，我沒想到那個女人敢上門找你，這是我的疏忽。你走後，我很傷心，自污成了卧底，最後破了案子，也在最後任務時犧牲了。

再醒來，我就是顧南城，确切的說，是覺醒了記憶的顧南城。我從小就來了這裡，隻是沒有前世的記憶。”

顧南城說完這一切歎息一聲：“早知會牽連你，我就會用更穩妥點的方法。”

宋蘭花有些失落：“你從來不會因為我而停止你的任務。”

顧南城再次噎住，滿臉歉意看向宋蘭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宋蘭花眼眶微熱，起身進了屋：“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不應該對你要求太高，在你心裡，我永遠排在第二位，不是嗎？”

她很清醒，一直都很清楚，至少顧西洲把她排在他前面，她比他的命重要，足矣。

顧南城跟進去：“你比我的命重要。”

“但永遠高不過你的任務。”宋蘭花回頭說。

顧南城：“國家利益高于一切，你也是軍人家庭出生的孩子，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宋蘭花恍然，是啊，她外公就是軍人，永遠把任務放在第一位，因為這事兒，沒少得外婆數落，可外公永遠包容外婆，不論外婆怎麼說，都不會還嘴，還說，外婆是他的命。

外婆病重，等着做手術，外公帶人上了戰場，沒能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