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團長,我是丁福英。”一個女人從黑影裡出來。
宋蘭花正要洗腳,聽見熟悉的聲音,放下盆笑着迎出來,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丁大姐,您來了,快進屋。”
她把人帶進去,給丁福英倒了杯水:“您來是為了丁老師和我三姐的婚事吧。”
丁福英接過來沒有喝,捧着暖手:“宋醫生不愧是文化人,就是聰明。我哥是真心喜歡顧老師的,他讓我來問問,你們老家那邊娶妻都是什麼規矩,彩禮是多少,你們不用省錢,我哥有工資,手裡還有存款,你們盡管提。”
宋蘭花沒想到丁福英這麼爽快,大晚上來就為了這些,想了想說:“他們都是二婚,國家又提倡節儉,我覺得不用大辦,自家人一起吃個飯就行。”
顧來喜不是張揚的人,肯定也不希望大辦。
顧南城也是這意思。
丁福英:“不大辦可以,但是彩禮不能少,三轉一響也得有。”這是大哥特意交代的,他說了,不能委屈顧來喜。
宋蘭花和顧南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頭婚也沒這麼辦的。
“要不,我去問問三姐。”宋蘭花又覺得自己去不合适,“丁老師和三姐是同事,要不讓他們自己談,日子是他們過,我們也不好做主。”
顧來喜一向節儉,不希望鋪張浪費,彩禮錢,三轉一響什麼的,肯定不要求。
但是丁家拿出誠意,他們也不好做主。
丁福英想了想,覺得也行,辭了宋蘭花出了顧家。
宋蘭花目送人遠去,關上門回屋,見顧南城在洗腳,脫了鞋把腳放盆裡,發出享受感歎:“真舒服。”
顧南城擡腳把她的腳挑開:“想洗腳自己倒水去。”
宋蘭花狐疑看他:“怎麼了,以前不都是這樣洗?”
“以前,你還跟我提以前,以前你隻給我一人織圍巾,現在都給别的男人做衣服了,都沒有我的。”顧南城斜睨一眼宋蘭花,語氣裡滿滿的醋味。
宋蘭花秒懂,不客氣笑出聲,把腳放盆裡:“我今天炒菜沒放醋,怎麼屋裡都是醋味。”
顧南城再次把她的腳挑出來:“我喝醋了,你怎麼着?”
宋蘭花無奈,擦了腳穿上鞋,從櫃子裡拿出一雙棉拖鞋,放顧南城跟前:“洗了腳試試,看合不合适。你說你,多大的人了,衣服都是部隊發的,又不缺,還跟孩子争。幾個小的衣服都露棉花了,穿出去丢的是你的人。”
顧南城挑眉:“你故意的?”
“對啊。”
一夜折騰,翌日宋蘭花再次起晚了。
早飯是顧南城做的,他先去副食廠買菜。
今兒宋蘭花休息,他買了五花肉和鲈魚,準備改善生活。
和往常一樣,隻要宋蘭花休息,他都會多買肉菜,喊三姐一家來吃飯,順便叫上浩軒和浩宇兄弟。
做好早飯也沒見宋蘭花起來,顧南城幫幾個孩子穿好衣服,洗好手臉,囑咐他們趕緊吃,完了去學校,别遲到,否則會罰站。
顧南城送走孩子們回來見宋蘭花還在睡,以為她生病了,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病,怎麼還在睡,昨晚真累着了?”
“今晚上夜班,你今天不出海吧?”宋蘭花拿開他的手,翻了個身面向顧南城,枕着胳膊道,“要是你不在,就讓幾個孩子去姨母家。”
幾個孩子在家沒大人,她不放心。
顧南城穿戴好,整了整衣帽:“應該回來,别的團出海了。”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一會兒你去找丁福貴,看看他怎麼說,雖然是二婚,也不能馬虎。三姐害羞,肯定不敢提條件。”
宋蘭花枕着胳膊嗯了一聲,盯着顧南城上下打量:“你身上的腱子肉挺多,比以前都多。”
顧南城突然湊過來,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摸出來了?”
宋蘭花擡腿就踹:“走吧,幾個孩子看見了不好。”
顧南城又親了一口:“放心吧,都走了,快八點了,我也去上班了,中午我回來吃飯,咱們做點紅燒肉吧。”
宋蘭花一聽八點了,連忙起來,答應一聲,擺手讓顧南城離開。
吃過早飯刷好鍋碗,蘭花曬上被子收拾好,提着包去學校。
此時正是上課時間,顧小三在院子裡曬太陽,看見宋蘭花,連忙走過來:“娘。”
宋蘭花彎腰摸了摸他的頭:“你玩吧,我找丁老師,他在嗎,在哪個辦公室。”
顧小三指了指西邊的辦公室,宋蘭花直接走過去,站門口敲了敲門,得到應允才進去,見到丁福貴,直奔主題:“丁老師,有時間嗎,出去談談?”
她和丁福貴打過照面,像這樣面對面說話還是第一次。
這人長着一張正直的臉,不苟言笑,看着挺吓人,怪不得孩子們都怕他。
學校門口不遠處,宋蘭花問丁福貴:“你對我三姐是認真的嗎,還是覺得自己該結婚了,我三姐合适,就想湊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