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琮昨晚陪她安置好休息的地方,離開時說要去熟人那邊看看,這會兒不見蹤影,可能要返程時才會回來。蘇顔妍素來獨立,并不慌張,打理好儀容,略一收拾床被,出門去尋李真、李善兩兄妹。
一出門,入目藥圃生機勃勃,花葉自有一股清香散發,讓人聞之忘憂。
李善身着石青水紋對襟裾裙,清清爽爽,端坐桌前。
她氣質沉穩溫柔,蘇顔妍一看就覺得,她肯定特别招小孩兒喜歡。
“李善姑娘,早上好。”
“蘇姑娘,早。籃子裡有艾草青團,粗茶淡飯,請别嫌棄。”
“怎麼會,艾草香,山野色,好吃得緊。是你自己做的嗎?”蘇顔妍咬了一口,誇贊道。
李善柔柔地說道:“說來慚愧,我不通廚藝,這是我哥哥做的。”
“令兄真了不起,他人呢?”蘇顔妍問。
李善道:“清早,長老那邊派人來找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過會兒才會回來。”
“那等他回來,我們再詳談坐診的事情吧。”蘇顔妍幾口吃完青團,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喝着,同李善商量道。
“哥哥說,等蘇姑娘吃完飯,咱們一起去長老那邊。”李善見她吃完,将餐具收回食盒,對蘇顔妍笑了笑。
“啊,那我們走吧。”蘇顔妍撓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起得太晚,讓人家兄妹久等了。
察覺到她不自在,李善道:“我和哥哥習慣早起,在谷裡也是最早的那一批人。我們在谷中學習醫術,綠葫升紅葫,考核知識比尋常醫館要繁多。蘇姑娘不必同我們一樣,正常休息就好。”
“你們天天這樣,不累嗎?”蘇顔妍邊走邊問。
李善搖搖頭,道:“日日研習,精進醫術,日後才能遊刃有餘,這是醫者應有的自律。”
哪個時代也有卷王啊,蘇顔妍佩服。
兩人一路閑談,很快到了淮山長老家。
“咦?淮山長老門前停着馬,難道有客人?”蘇顔妍看着累倒在地的馬兒,很是好奇。
能把馬兒跑成這樣,得多着急啊。她們談合同不會輪不上号吧?
李善同樣面露訝色,道:“看着這馬,像是宋使君的坐騎。宋使君不是出谷去京城招人了嗎,怎麼這次回來的這樣早。”
蘇顔妍聞言心裡“咯噔”一聲,升起不妙的預感。
仲景這家夥,好像冒充的就是這個使君。
難不成這是要上演李逵捉李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蘇顔妍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蘇師妹,别來無恙。”
時間循環了?怎麼又是白延琅!
蘇顔妍無奈,猶如看到各種被扇飛又一定會回來的灰太狼。
“怎麼又是你?”
白延琅轉身行禮道:“各位長老,我剛才說的暗中勾結僞裝使者的人,就是她。”
“回春堂蘇南星的獨女,從沒學習過醫術。她聯合冒牌使者,為了奪取醫館,欺詐四鄰百姓,我有證據證明,請長老明察。”
白延琅從懷裡摸出幾份寫滿字迹的紙張,呈交給淮山長老。
他繼續說:“我能确定她不通醫術,但這套工具新奇獨特,使用起來相當方便。我關注到,這份特殊工具使用的材料主要是精鐵。鐵器鍛造都是需要開具特殊批條的。但她從來沒有去過官府,甚至不曾去鐵匠鋪找人制作。我說的話句句屬實,請各位評判。”
淮山長老仔細看看紙質記錄,上面詳細列明了京城各家鐵匠鋪的說辭,
“蘇姑娘,這些指證,你認可嗎?”
蘇顔妍哼一聲,道:“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是不認可的。”
“這些工具圖紙是我本人親自參與設計,工具制作是由我的朋友仲景完成的。我們因為拔牙成為朋友,之前從未見過。他今日出門訪友,請不要趁他不在,給他平添罪名。”
“真正有罪的,難道不是一直狼心狗肺觊觎恩師家業的你嗎白延琅?”蘇顔妍怒喝道。
白延琅搖頭歎息:“不要再心存僥幸胡攪蠻纏了蘇師妹,你如果沒和他私下聯盟,他怎會親自帶你回岐黃谷,幫你聯系良醫坐診?更别說精鐵一向是官府禁售隻用于軍方的,他使用的精鐵從何而來?他人現在又在哪裡?是不是畏罪潛逃了?”
“蘇師妹,不要再狡辯了!”白延琅一頓輸出,硬逼着蘇顔妍認罪認罰,步步緊跟。
屋裡衆人看着蘇顔妍,等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