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顔妍舒了一口氣,知道事情算是妥了。齊大郎當衆承認與小桃解除婚約,最大的目标已經完成。引出了設局使壞的林玉珠,做實銀兩正常,脫離陷阱,意外之喜。
知道是誰在背後使壞,有了防備,林玉珠必不可能再成功算計。
現在,攻守易行了。
沒道理隻許别人算計傷害,不許她還手的。林玉珠是吧,這事沒完。
蘇顔妍湊過去和蕭景琮小聲說道:“林玉珠讓人去找官差,你說官差會來嗎?”
蕭景琮也跟着小聲回答:“京城重地,有人報官涉及叛黨,皇城司除非是死了,但凡有人喘氣,一定會派人來的。這種事情,甯可抓錯,不可放過。”
也是,誅九族重罪呢。
蘇顔妍道:“那官差來了,會秉公執法嗎?會不會出現被林家賄賂,不由分說颠倒黑白,把我們抓走的事情啊?”
人情社會,她真的很擔心啊。
蕭景琮鼻翼輕輕出了一聲哼氣聲,眼神涼涼道:“上次算是意外,這次他們敢徇私,皇城司從上到下,可以回家賣紅薯了。”
蘇顔妍抿嘴笑道:“有時候,你真的有種霸總的感覺欸。怎麼,家裡有點官方背景?”
蕭景琮一怔,遲疑着是否要坦白,但是周邊嘈雜,顯然并不适合說私密話,他沉吟道:“家裡确實有點背景,不過,霸總是什麼東西?”
“哈哈,霸總就是那種喝着茶,說一句'天涼了,讓皇城司散夥兒吧'這樣的話,然後真的實現了的人。”蘇顔妍越想越覺得樂不可支,嘻嘻哈哈彎下腰。
蕭景琮忖度,能裁撤皇城司的,隻有皇帝。難道蘇顔妍已經發現他的身份,正在暗中點他,讓他自己決定要不要解釋?那她的态度也有些反常,她生氣了嗎?
蘇顔妍笑了一會消停了,一看蕭景琮又在發呆,擡手在她面前揮揮:“仲景,怎麼又出神啦?魂兮歸來~”
她繼續小聲問道:“那咱們要不要給官差說一下,讓他們去查林玉珠他們啊?我覺得他們肯定有問題,從荷包陷害開始,他們就一直想把我和叛黨扯一塊兒。這操作也太熟練了,膽子很大,不像是初次作案啊。”
蕭景琮眼神暗了暗,接口道:“确實,皇城司全城搜捕半月有餘,至今還沒能找出潛伏的首領。一般百姓,躲着叛黨都來不及,一次兩次想着法子設計官府的,是該好好查查。”
蘇顔妍瞥了瞥另一邊正在互相扯頭花的齊大郎林玉珠二人,說道:“你說,我們如果想辦法,讓齊大郎出來指證,能不能成?他們現在已經反目,咱們威逼利誘一下,想讓他反水,也有可能吧?”
蕭景琮贊賞道:“行得通,我讓人分開他們,找齊大談談。”
蘇顔妍抱怨:“林玉珠也真奇葩,我和她真是連交集都沒有,她一開始因為白延琅找事,我都沒理她。現在居然不停給我挖坑,就為了個男人嗎?何必呢。白延琅這會兒也不見了,難道他藏在林家?”
“窩藏罪犯,那也是犯法的吧?這種時候,不應該果斷一點,遠離渣男嗎?一個底線低的人,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啊。”
“仲景,你說,是不是?”
蕭景琮一顆心随着蘇顔妍砰砰響跳,他哪裡把白延琅和林玉珠這種人看在眼裡。若不是因為蘇顔妍,這種小喽啰,擡擡手九族都得消消樂。
但是蘇顔妍在這裡,這些蟲蛇蝼蟻,也變得有趣起來。他潛伏在蘇顔妍的喜怒哀樂中,欲罷不能。
他點點頭:“是。”
蘇顔妍心中一動,微妙感受到無條件偏愛與支持,她有些飄飄然,又有些沉溺。
有一種說法,愛無形無影,卻是藏不住的。
就算悶在心裡不說,愛意也會從眼神裡漾出來,從呼吸裡飄出來。
愛是同頻震動,隻要有心,就一定能感受到。
現在,她就模模糊糊感受到,蕭景琮,好像對她來說,是特殊的。
她覺得,他可能喜歡她。
這讓她有些羞澀,有些悸動,有些無措。
她沒有談過戀愛,不确定是不是患難與共,對他産生的好感混淆了會錯意。她隻好像蝸牛一樣,觸角顫顫探出,感受到點觸感,又快快縮回。
小心翼翼,顫顫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