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歡眉眼陰沉,周圍仿佛缭繞着一股黑氣。
他并沒有開口辯駁,而是默默用手指夾住另一隻瓷碟,對準方才出聲的那個男人。
台下的男人嗤笑一聲,同樣随手拿起一個酒杯。
仿佛剛才情境的預演,整座宮殿瞬時劍拔弩張起來。
在此等緊張的氣氛下,某處竟傳來“噗嗤”一聲笑。
葉靜姝不理會衆人各異的神态,自顧自走上台階,往葉逸歡懷中一倒。
葉逸歡手指頓了頓,率先放下瓷碟,為懷中的美人調整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司徒空眉頭一挑,随時丢開那隻酒杯,語調玩味:“陛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葉逸歡正欲開口,葉靜姝看準時機往他口中塞了顆提子,自顧自接了司徒空的話頭:“我大梁向來重視睦鄰友好、與人為善,自是将月氏作為貴賓來招待的。隻是貴部落就帶這樣蠻橫無理的使臣前來與大梁交恰協商?”
司徒空面帶不屑:“吾在跟皇帝陛下說話,公主此番是否有些僭越了。”
葉逸歡咽下那顆提子,伸手與葉靜姝十指相扣:“朕與皇姐親密無間,皇姐所言就是朕心之所念。”
“呵。”司徒空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語氣極盡嘲諷,“沒想到大梁的皇帝陛下竟是這樣一位貪圖美色的昏庸之徒,既是這樣,我們的結盟也就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語罷,他将酒杯向上一甩,清脆的瓷片碎裂聲在葉靜姝腳邊炸開。
司徒空對着葉靜姝挑釁一笑,利落地轉身就走。腦後的小辮子随着他的動作上下跳動,跟這個人一樣狂放不羁。
葉靜姝靜靜坐在原地,雙手捧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啜飲。
葉逸歡湊近她的耳朵,噴灑出暧昧的氣息:“皇姐為何不讓我直接了結他們。”
葉靜姝略微側頭,兩人的嘴唇堪堪擦過,葉逸歡瞬間挺直後背,神色僵硬。
葉靜姝眉眼低垂,冷靜道:“月氏部落雖小,發展潛力卻是巨大。現今勢力不及匈奴,可若是推上一把,未必不能與匈奴部落兩敗俱傷。”
葉逸歡此時完全聽不懂葉靜姝在說什麼,隻能低頭輕咳一聲:“都聽皇姐的。”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門口又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司徒空肩膀帶傷,神色猙獰,不顧身後包圍的宮廷侍衛,直沖向前将刀架在葉靜姝脖子上,惡狠狠道:“你暗算吾?!”
葉逸歡猛地站起身,卻不敢輕舉妄動:“司徒空!放下她!”
葉靜姝沒理會兵荒馬亂的衆人,隻眼含笑意,溫柔地注視着狀如惡鬼的司徒空,伸手替他理了理散亂的發絲。
“别生氣嘛,司徒王子。頭發散了可就不英俊了。”
“你!”
司徒空隻來得及說一個字,下一秒,他沉重的身軀轟然落地,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葉逸歡連忙将葉靜姝拉回自己身旁,又手足無措地不敢觸碰道她,隻能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般喃喃道:“對不起皇姐……你……你受傷了嗎……我以為他會來抓我……對不起……”
葉靜姝向前一步擁抱他,伸手拍着他的背輕聲哄道:“沒事沒事,皇姐心中有數……阿歡莫要擔心。”
葉逸歡将下巴放在葉靜姝的肩膀上,悶悶地“嗯”了一聲,卻讓她感覺到自己肩膀處多了幾分濡濕。
宮人們沉默地将司徒空拉出去,非常有眼色地将這片空間留給互相依偎的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葉逸歡從葉靜姝肩膀處擡起頭時又恢複了與平日一般的人畜無害。
葉靜姝盤腿坐在桌案前,安靜地剝着橘子,年輕的皇帝陛下躺在公主殿下腿上,眼含依戀地注視着她,時不時接受一瓣或酸或甜的橘子和葡萄。
“皇姐,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像這樣好好待在一起了。”
葉靜姝輕輕“嗯”一聲,“你是——”
“我不想聽那個詞!”葉逸歡眉頭緊蹙,側過身将臉埋在葉靜姝腰腹處,一派生悶氣的樣子。
葉靜姝失笑,輕輕擰了擰葉逸歡的耳朵,“怎的人長大了,還越發嬌氣了。”
葉逸歡沒有回話,反而伸出雙手抱住葉靜姝的腰肢,使兩人身體貼的更近。
葉靜姝歎了口氣,又妥協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你啊——”
“司徒空醒了。”系統冷酷的聲音突然響起。
葉靜姝手下一頓,“統兄,你這次沖出來的好快。”
系統冷冷“哼”了一聲,“你的權柄值長了10%”。
葉靜姝了然:“原來是借了我的福氣。”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