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姝歎口氣,“太危險、太不可控了。我們這一趟,可以不立刻掌控月氏,但絕不能與月氏結仇。他身份成謎,目的也不清楚,留着弊大于利。”
系統不屑道:“難道不是因為你記仇?”
葉靜姝羞澀道:“這種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就不用再說了。”
系統:“……”
葉靜姝伸出腳尖踢了踢司徒空的身體,“他怎麼辦?”
“那隻蟲子鑽到他身體裡了,若我強行殺死它,那個蠱醫會被反噬。”
葉靜姝眼睛一亮,将手放在司徒空身上,“快,快反噬!”
這時候不趁他病要他命,還等什麼時候?
系統早有預料,放出一股電流沿着葉靜姝的身體傳入司徒空體内。
司徒空頓時如觸電般抖個不停,嘴唇張張合合,終于費力嘔出一隻七彩蠱蟲。
吐出蟲子後,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繼續癱軟在地,陷入更深層次的昏迷。
葉靜姝咂咂嘴,又躍躍欲試問道:“我體内這隻呢?我體内這隻弄死會反噬他嗎?”
系統冷酷無情道:“不能。”
好吧。
葉靜姝歎口氣,費力地将司徒空整到背上,背着他慢慢走回營帳。
營帳附近一片靜谧,葉靜姝将司徒空丢回他自己的帳篷,蹲在火堆邊開始發愁。
“能不能抹去司徒空的記憶,要不然解釋起來好麻煩。”
系統陰陽怪氣道:“你當我是什麼?什麼都能做?”
“可不是嘛,統兄在我心中是萬能的。”
“奉承沒用,自己想辦法。”
葉靜姝撿起根樹枝在地上畫着圈圈,百無聊賴道:“那他們什麼時候能醒?”
“日上三竿。”
“那還要好久,我好困哦。”
系統大概是覺得她有點煩,自顧自躲在意識中,并不開口。
“你能不能像叫我一樣把他們都叫起來?最起碼把這仨守夜的叫起來。”
“你以為你的權柄值是大風刮來的嗎?”系統忍無可忍,“今晚已經花了多少權柄值了?你自己數一數!連叫醒三個守衛都要用權柄值,你自己沒有手還是沒有嘴?”
“你急什麼?我用的是自己的權柄值,又不用你的。”葉靜姝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一位月氏士兵身前拍拍他,“兄弟?兄弟醒醒?”
奈何那位蠱醫少年的迷藥藥效太好,任葉靜姝怎麼叫這人都醒不了。
系統看不下去,開口道:“接一盆水潑上去,立刻就精神了。”
“噫!你好殘忍。”葉靜姝搖搖頭,從火堆中取出一根燃燒着的木棍,湊近那位将士的鼻尖。
睡夢中的士兵隻感覺有一股熱源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本能地察覺到危機感,卻無論如何都突破不開那層屏障,腦子中的警報一陣接一陣地尖叫,鼻尖傳來的灼燒感尖銳又刺痛。片刻,他猛得睜開眼,迎面就是一束滾燙的火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葉靜姝将那跟木柴丢回火堆中,看向遠處坐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士兵,“别怕,沒燒到你。”
那名士兵抹了把鼻涕,戰戰兢兢地看着葉靜姝,“公……公主殿下,這,這是做什麼?”
“叫你起床啊。”葉靜姝拍拍手,指指附近另外兩個還在睡覺的士兵,“記得把他們叫起來,我要去睡覺了。”
那位士兵迅速點頭,看葉靜姝的模樣就像是在看魔鬼。
葉靜姝不理會他的眼光,自顧自回到營帳中補覺,“統兄,晚安。”
*
營帳外,那名被叫醒的士兵斷斷續續地松出口氣,顫巍巍起身,走到另外兩名士兵身前。
“醒醒……”他嗫嚅道。
奈何那兩位士兵一個比一個睡得沉,絲毫聽不到他的聲音。
那士兵猶豫地伸出根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個人,“你醒醒,我們要守夜的。”
無人應答。
他坐在其他兩個人中間,悄悄抹了把眼淚,聲音低如蚊呐:“你們……你們憑什麼不守夜……”
此時天色正沉,連月亮都隐沒在雲層之中。
他面前不遠處便是那位尊貴的大梁公主的營帳,而那位大梁最尊貴的女子剛剛用火把逼醒了他。
“為什麼……為什麼隻叫醒我……憑什麼隻針對我一個……”如蚊蠅呢喃般的聲音消散于漆黑夜色,未引起絲毫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