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友臻:“晚上見個面。”
清茉:“不,今天不舒服。”
施友臻:“怎麼了?”
清茉:“想早點睡,明兒再說吧。”
挂了電話,施友臻又發信息過來,寫着:“哪兒不舒服?”
清茉當機立斷發過去一張圖片,就是手腕烏青一圈的那張,早晨覺得實在誇張就拍了下來,現在正好發過去堵住施友臻的嘴。
施友臻果然沒再騷擾。
清茉在小區超市買了兩瓶啤酒,想吃口味道重的,就讓店員幫熱了一根烤面筋,到家洗澡換睡衣,打開電視當背景音喝啤酒,琢磨着今兒總經理的反常,副總這種明着來的她倒是心裡有數,但是總經理這種深藏不露的,清茉心裡沒底。
算了,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損失了幾萬塊年終獎,心疼是心疼,也沒辦法,如今這份日複一日的穩定生活和平凡工作,也是她用盡最大氣力争取來的,她很珍惜,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連着幾天費心費力的奔波,清茉很困很困地早早上床,手機靜音放外面充電,她想好好睡個覺。
所以施友臻給清茉打了十幾通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他自己坐在辦公室,保存了清茉發來的手腕照片,白細皮肉上一圈紮眼的淺青色痕迹。施友臻看着照片,又撥了幾次清茉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
施友臻起身,他提前讓助理取來專門購置的保溫餐盒,裡面也盛放好了清茉那天愛吃的幾樣糖水夜宵,拎着去了直接去了清茉家。
敲門也無人應,施友臻直接摁密碼,密碼沒換,他跟進自己家似的又進去了,今天的行為邏輯非常好找到閉環的理由,一個聲稱身體不舒服的人突然失聯,是需要去家裡看一看情況的。
房間内隻在客廳亮着一盞小夜燈,暗示着夜晚寂靜的房子裡,主人是在家的。
施友臻已經适應這窄小的空間,将糖水放到餐桌上,看到卧室虛掩着房間的門,輕聲喊了句:“清茉?”
沒人應,施友臻走進房間,借着夜燈渲染進卧室的微弱燈光,确認清茉是在房間睡着了,安安穩穩地半擁着被子,呼吸均勻,沉沉陷進柔軟被褥枕頭之中,好像将周遭的溫度也帶上暖烘烘的溫熱。
清茉長發散在枕邊,白日裡精亮着眼睛字字句句不落下風的人,睡着了倒跟小時候一樣,從小就極具迷惑性,安靜待着就像個乖巧無害的奶糕娃娃,實際則是膽大包天。
他探手摸了下清茉的額頭,倒是沒發燒,怎麼睡得這麼沉?
施友臻打開手機燈,擡起清茉露在外面的手腕仔細查看,痕迹已經不太明顯了。
碰觸大概驚擾了清茉,她明明沒有睜眼睛,但是卻低低地開口問着:“哥?”
施友臻:“嗯,怎麼知道是我?哪裡不舒服?”
清茉沒有清醒,喃喃低語繼續說着:
“你去哪兒了?”
“少衡呢?”
“他們好多人。”
“我找不到你們。”
是要仔細聽才能聽清楚的細細呢喃。而在這寂靜黑暗中,清茉的這幾句話,施友臻聽得清清楚楚,站在床邊良久未語。
清茉睡得早,睡得足,清晨又迎來新的一天,她恢複元氣,起床路過客廳,發現餐廳桌子上放着一個餐飲保溫袋,袋子上是融恒集團的标識。
清茉去打開一看,是幾份眼熟的糖水。
得,家裡遭賊人惦記了,得趕緊把密碼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