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茉是指揮和哄騙施少衡的高手,從小就是,指哪兒打哪兒。
施少衡:“茉茉,要不我們先見面,見面詳細聊好不好?你給我個定位,我保證嗖一下就出現在你面前!”
林清茉:“我在上班,沒空看你猴子屁股發射火箭表演。”
施少衡笑道:“茉茉還在工作嗎?是模特拍攝嗎?茉茉你聲音還是很好聽,愛聽,見面多聊會呗,我認識很多模特經濟老闆,給你介紹!”
林清茉:“我可高攀不起,不見就是不見,行了沒事也别打電話。”
施少衡:“憑什麼電話不能打!你都跟我哥見面了!電話必須能打吧,我每天都要打!”
林清茉知道以施少衡尿性,不達目的磨起來沒完沒了,真能給你找一萬個号碼輪番轟炸,就幹脆制定了底線,說着:“每天最多隻能打一次,晚上七點以後打,不打更好,你就說能不能做到吧,能做到我就給你解除黑名單,不能你就繼續黑名單裡呆着。”
施少衡:“憑什麼啊,你都跟我哥見面吃飯,我都不能給你打電話!”
林清茉:“我數一二三,你就說行不行吧,一,二……。”
施少衡:“行。”
林清茉:“今天的通話機會跟時長已經耗盡,請您明天再撥。”
施少衡:“……”
昨天情緒崩潰跟施家大哥說狠話,狠是挺狠,操作有難度,比如現在包裡還放着施友臻的車鑰匙,“又當又立”說的就是自己沒跑了,眼下避不開的兩件事情:第一要還車,第二要跟施友臻彙報少衡已經跟她聯系上了,讓施家大哥自己定奪該怎麼處置。
最好是施友臻揍他弟弟一頓,讓施老二不準跟她來往才好,沒有比施友臻更适合唱白臉的人了,嚴肅起來拉着臉,很兇殘的樣子。
清茉加班把參加團建的同事們情況摸底,彙編成表格,發給領導們之後已經九點多,還是先去了醫院看望曉楊。曉楊挂了兩天水,明天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清茉給她帶了容易消化的面包,曉楊八卦問着:“戰況如何?”
清茉今天嗓子都啞了,也拿了一個面包,就着手裡冷冰冰的礦泉水啃起來,說着:“還能怎麼樣,都按兵不動呗,我都沒見到董事長跟總經理的影兒。”
曉楊:“何姝呢?”
清茉:“哭呢,一天哭了好幾次,她也真是怪可憐的,搞不好要背鍋。”
曉楊:“啧。”
清茉:“我好好的年假算是泡湯了,所以年假就得出去旅遊,出國那種,不用被召回處理爛攤子。”
曉楊:“誰說不是呢,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謝謝我親愛的飯搭子。”
清茉:“嗯,回了,好好休息。”
附近有地鐵,進站聽到提示才發現,自己乘坐的是末班車,乘客也不少,好在有座位,坐下才覺得很疲累,昨天哭腫的眼睛今天一直澀澀的,瞧着地鐵裡的其他乘客,好像都挺疲勞的樣子,有玩累的,還有跟她一樣牛馬歸廄的。
出地鐵口,離她家得走十五分鐘,清茉去旁邊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一支巧克力脆皮雪糕,在寒冬臘月的街頭上,邊走邊吃,心裡都是事兒,燥得慌,需要一口又甜又涼的撫平下心緒。
正好吃完雪糕也到家了,路過施友臻的車,清茉琢磨着,要不還車的時候攤牌得了,施友臻會揍她一頓嗎?
進門警惕地環視四周,安靜,沒有異樣,沒有入侵痕迹。
清茉松口氣。人的接受能力還真是層層遞進,對施友臻随便進出都見怪不怪了,該快點聯系客服問問怎麼修改密碼,清茉想着,是不是也因為還是相信施友臻的人品,施家大哥一直都是人品貴重,這種看法她認同百分之八十。
清茉直接去浴室洗澡,睡前去廚房燒熱水的時候,發現了新裝的洗碗機,很貴的品牌,大小正好契合她的廚房位置,說明書放置在桌面上。
田螺姑娘,不,田螺爺們施友臻,這是又默默幹好事兒了,幹好事兒還不留名,今天竟然銷聲匿迹,一點騷擾也無,清茉無語地仰天長歎,拉開洗碗機參觀了一小下,決定還是睡吧,就當沒看到,先睡吧,睡醒了可能會發現就是夢一場。
疲憊,思慮重,再加上一根寒夜街頭雪糕,清茉睡前就覺得嗓子有點疼,喝了包感冒沖劑預防,先睡下了。睡得不踏實,好像一直難以進入深睡狀态,淩晨三點半,手機震動把清茉吵醒,清茉翻身扒拉過來,是個陌生座機号碼。
清茉接聽,對方語速很快地講完,清茉趕緊從床上蹦起來,抓起包就往外沖。是醫院護士打來的電話,曉楊淩晨過後突然情況加重,她家人都不在這個城市,留緊急聯系人的時候,留了清茉的電話。
情況着急,清茉直接開了施友臻的車。
發動車子的時候有點恍惚,車内周遭都是施友臻慣用的松木香調,好像施友臻本人就坐在她身旁。
趕到醫院,忙着面談醫生,辦手續,繳費,大夫說是突發藥物過敏,用藥後已經基本穩定,建議身邊留人觀察一夜。
其實也已經快黎明了,清茉看着昏睡的曉楊,短短三天,整個人瘦了一整圈,本來就瘦瘦小小南方姑娘,更弱不禁風了。清茉去問護士要了個體溫計,自己測了下,好像也發燒了,她去買了口罩,在病房外走廊長椅上待着。
第二天早晨,曉楊醒了,大夫說沒什麼事兒了,清茉幫曉楊找好護工,她自己已經燒到三十八度多,怕繼續待着給人家交叉感染,而且也實在沒有力氣了。打電話給何姝說今天需要請病假,何姝天塌了似的郁悶道:“清茉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清茉一愣,明白過來,說着:“不是,你提醒領導們一下,補償跟慰問都排上日程吧,曉楊情況比較嚴重,其他人都能出院,她得繼續住院,建議公司有人過來看一下。”
何姝:“你撂攤子扔給我,我怎麼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