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宜迎上陵音的視線,看出了她眼裡的渴望,還帶着一絲微弱的無助。
他感受的到,陵音似乎是真的很想學,但又真的學不會。
他垂眸看着陵音,還是又問了一遍:“你真想修習功法?”
陵音點頭:“是啊,我一定要學。”
其實陵音并不是很想學,如果可以,她打算一輩子都不學,就這樣在山上生老病死。
但為了能夠保護師尊,她必須需要學。
江盡宜确定了她的态度,便擡手揉了揉陵音的腦袋,笑着哄道:“好,那你先回去睡覺,明日再來找我。”
陵音眼前亮了一下:“那我明天就能學會嗎?”
江盡宜點頭:“嗯,明天你就能學會。”
陵音激動的不得了,連忙從石墩子上跳下來,看着江盡宜笑道:“那我回去睡了師尊,明天再來找你!”
江盡宜點頭,目送陵音離開。
陵音忙不疊的跑出了院子。
誰知道剛一出去,便又折回來。
她跑到石墩子邊,把那盤鳳梨酥給拿起來,對着江盡宜尴尬道:“鳳梨酥忘拿了。”頓了頓,陵音把鳳梨酥往江盡宜面前遞了遞:“師尊,你要嘗嘗嗎?”
江盡宜失笑,對着她道:“快回去吧。”
陵音點頭,端着鳳梨酥便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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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陵音便迫不及待的來找江盡宜。
謝懷霁見她又起了個大早,不由的好奇:“師妹,你昨天學會了嗎?”
陵音搖頭,謝懷霁剛想安慰她,卻又見她嘿嘿一笑:“但是今天我肯定能學會。”
這時,江盡宜也從房中走了出來。
他簡單的問了下謝懷霁的進度後,這才看向陵音。
陵音忍不住有點期待,她很好奇江盡宜會用什麼辦法幫助她修煉。
然後,她看到師尊手中幻化出了一柄青玉戒尺。
陵音眉頭蹙了蹙,下意識看向江盡宜:“師尊這......”
不是說要幫她修煉麼,怎麼變成了打手心?
江盡宜面色如常,聞言也隻是垂眸,開口解釋道:“你還未開蒙,經脈淤堵,若是不幫你強行沖開靈脈,你此生都無法修行。”
說罷,他平靜提醒:“把手張開。”
陵音倒是知道這個道理。
修道者必先開蒙入道,疏通靈脈,方能真正修煉。
陵音嗯了一聲,這才慢吞吞的将手伸過去,掌心朝上。
江盡宜一手托住她的手背,另一手拿着戒尺,正要往下敲時,又提醒了一句:“可能會有些疼。”
陵音點了點頭。
但心裡卻想着,敲個手心能有多疼。
卻聽“啪——”的一聲。
聲音清脆的和往常一樣,但卻痛的幾乎讓陵音厥過去。
她隻覺得像是一根尖刺紮入她的手心,沖向她的經脈,直直竄進她的四肢百骸,帶來一陣酸脹的刺痛。
連她耳邊都有一瞬的轟鳴聲。
陵音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眼淚都瞬間從眼眶中飙出,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猛地把手抽回,縮在了身後。
雖然這一下打的是陵音,但旁邊的謝懷霁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是若是尋常修煉者悟道也便罷了,但陵音是個凡人,江盡宜靈力馥郁無比,如此強行給她沖開經脈,他真的會怕陵音承受不住。
謝懷霁眉頭一緊,面色擔憂的喊了江盡宜一聲:“師尊......”
他想說,要是師妹實在疼的受不了,那就算了。
可江盡宜似乎料到他想說什麼,聞言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将他的後話給逼了回去。
謝懷霁低下頭,不敢再說。
江盡宜不顧陵音疼的流淚,對着少女伸出手:“繼續。”
陵音手心還疼的發麻,連帶着一整個手臂都是酸的,可她向來懼怕江盡宜這副嚴厲的模樣,心中百般無奈,還是将手放了過去。
方才被打過拿一下後,陵音身上雖酸痛,但過後便覺得又有些意外的輕松。
而這次,她看到江盡宜手中戒尺上,竟是有緩緩流動的青色浮光。
江盡宜指尖凝起一閃而過的金色,陵音親眼看着那股流光通過戒尺鑽入她的手心,而後身體裡再次傳來刺痛。
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劇烈,在她經脈中橫沖直撞,直逼自己的眉心,竟讓她有一瞬間的暈眩。
陵音再次吃痛驚呼,猛地收回手。
她揉着手心,淚眼朦胧擡眸看向江盡宜,試圖講條件:“師尊,除了這個辦法,沒别的了嗎?”
江盡宜道:“這是目前最快的辦法。”
說罷,他平靜提醒,語氣仍舊溫和:“還有最後一下。”
陵音遲疑片刻,最終妥協點頭。
她心中勸說自己忍一忍,打完就可以修煉了,不是白挨三下。
陵音深吸一口氣,等手心的疼痛緩和之後,擡手放在了江盡宜的手上。
可她這次又發現了那戒尺的不同,師尊手裡拿着的并非是戒尺,而是一股青光凝成了戒尺的形狀。
江盡宜擡手,對着陵音的手心輕輕一敲。
一道青色流光快速繞在陵音周身,她衣袂飄起,頭發無風自動。
陵音隻覺得一股柔和的風向她吹來,每拂過身體的某一處,便緩和了方才的酸痛,好似身體都輕盈了許多。
她驚喜的看向江盡宜:“師尊,我......”
話還未說完,又是一股強烈的揪痛襲上心頭,像是将她的經脈抽出又打成結捆在一起,牽一發而動全身,疼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陵音隻覺得身子一軟,控制不住的想要摔倒,卻被人攬住了腰身。
一股幽香鑽入鼻息,而後她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