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全員緊急進入戒備模式——基地總管監自認宿管,小兵們公認的零食搜查大魔頭,畢允岚來了!
于曦凱做出“噓”的手勢,示意大家把通訊器上帶的光亮模式給關了。宿舍裡面一下子變得漆黑,隻剩下感應門上時不時就閃動的藍光。
一間宿舍裡雖然能住下八個人,但絕不能藏下八個人,大夥現在都靜悄悄的,一點小動作都不敢有,這種感覺和上學的時候半夜在宿舍裡閑聊,被宿管突如其來的手電筒光給吓到一模一樣。
祁尋野想起了什麼東西,轉頭小聲問付銘逸:“……銘逸哥,你好像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你有沒有……按鎖門模式啊?”
付銘逸回憶了一下:“……好像沒有。”
黑暗又安靜的環境下,他倆的對話聲格外明顯。即使看不太清,付銘逸也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還沒來得及告訴離門口最近的賽亞克努去按一下鎖門模式,門上的線條就已經開始持續亮起來了。
那刻,所有人都天塌了。
第二天清晨,來到内場集合的小兵們看見的是幾個主教官和兩個外星朋友在受罰的場景——賽亞克努和萊斯冥瑞喜提1000個俯卧撐,時降以、于曦凱、黎紀薇、黎佳玥四人喜提三十圈四百米,剩下的付銘逸和祁尋野兩個不能劇烈運動的病号喜提打掃機庫加三千字檢讨。
自知違反軍紀,他們都甘願受罰。
不過說也說到底,自從時降以把耶勒的信上交給畢允岚,大夥就沒再見過那封信了。直到一星期之後在食堂吃午飯時,畢允岚突然帶着曆屆總教官坐到他們旁邊。
曆屆總教官手上拿着一本陳舊的日記本,說除了耶勒以外,地球上曾經還有人見過所謂的生命禁區。
隻見他打開手中的日記,念出了一個老科學家的過往:
本世紀15年4月16日,我們發現了一個很詭異的現象,暫且将它稱為“創世神的掠奪”。
本世紀16年8月3日,我居然在家中找到了關于耶勒的資料,這可是極其珍貴的資料,我得好好把它保管起來。
本世紀16年9月23日,我們再次接收到了“創世神的掠奪”。
本世紀25年1月5日,我跟随組織到銀河系外探索,好幾年了,今天做一下總結。我們去了天蠍星系,那裡的科技和地球上一樣發達;去了豫南星,那裡的氣候有點幹燥;去了天河星,那是一顆很美麗很夢幻的星球,我們仿佛去到了童話世界……此外,我們還路過了一個很神秘,很古怪的星球,它好像沒有名字,表面看上去就和一個标準的球形一樣光滑,但它是灰黑色的,我們在那顆星球上降落了。裡面的世界和我們去過的所有星球都不一樣,隻有灰黑白三種顔色,一點生命也沒有,站在中心能感受到無盡的絕望和孤獨。我們對它進行了地質考察,發現它居然連微生物也沒有,這已經極其不符合科學了。
本世紀27年4月16日,我感受到有點頭疼,經常做噩夢,夢到另一個自己在床邊看着我,我感覺我快瘋了。
本世紀27年6月10日,我終究被家人送到了精神病院,在裡面,我居然碰到了和我一起去銀河系外探索的兩位朋友。
本世紀27年7月5日,我想,那就是宇宙的真相吧,原來人類,總有一天會成為時代的眼淚。
讀到此處,曆屆總教官終于停嘴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幾篇日記也算是證明了耶勒沒有說謊,也有其他人去過那顆星球,知道“宇宙的真相”。
聽總教官讀出來的内容,時降以還發現,日記的主人說自己快瘋了的那天和最開始接收到“創世神的掠奪”是同一天。巧合太過巧合是話隻會讓人覺得細思極恐,何況這本日記的主人還知道耶勒。
大夥都沉默了,短時間内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允岚雙手合攏搭在桌上,說:“你們應該猜出來我最近有事情瞞着你們了,瞞着你們的就是這件事情,日記的主人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在他被送進精神病院的第六個月就去世了,其他兩個,現在還活着。”
“太詭異了。”祁尋野小聲嘟囔一句。
大家面面相觑,一邊替逝者惋惜,一邊擔心人類的命運。
那晚曆屆總教官把他們全都叫去了會議室,提出讓他們秘密去那顆星球的計劃。
為了查清“宇宙的真相”,也為了人類的命運。
未知的危險往往比已知的危險更加令人恐懼,排開宇宙中的各種輻射不談,行駛半路可能會遇到隕石的撞擊,也有可能有去無回和回來之後就因為不明原因而瘋了,或者死了。
這對執行這場任務的執行人員有很大的心理考驗,畢允岚已經上報給處在天空之城的國家總部,幾百号國家重要人物連夜開了一場讨論此事的大會,最終下達批準命令。
時代已經變天,宇宙中各星球的人,無論種族,無論強弱,他們分布廣泛,都是主宰宇宙的王者。而如今文明等級高達五級多維空間轉換文明的星球,已經站在了食物鍊頂端,這其中就包括太陽系中唯一有生命存在,被外星人稱之為藍星的地球。
因為強,地球可以忽略宇宙中的一切危險因素,實現時空穿梭,創造空間,扭曲時間線,掌控季節、時間的變化,不畏懼任何疾病甚至可以長生不老。
容州,全國宇宙飛船研發基地。
“吳總管……”
“欸,别說話,我知道你們要幹什麼,跟我來吧。”
以時降以為首的一群人來到這,是來提取飛船的。
吳揚南總管前一天收到了國家發的通知,讓他把速度最快,外甲最堅硬,最有安全保障的那艘飛船簽給軍事基地。
宇宙飛船研發基地很有特色,從外面看,總部可以說是懸浮的。地面上是各種宇宙飛船的展覽以及員工們的宿舍食堂等等,懸浮在上空的除了總部之外,建造飛船的地方也在這裡。它的外形就酷似一艘大型宇宙戰鬥飛船,懸浮交界處有一個大大的圓環,無時無刻都散發着淺藍色的光線,而圓環的兩邊有長方體樣的透明電梯,從遠處看,自然僞造成了一種懸浮感,給人造成一種視覺差。
一聲悶響後,感應門打開了。
這是基地内最大的飛船停留地,最完美的飛船都降落在這裡。
腳踩在鋼鐵制造的地面上,發出混亂的“哒哒哒”聲。
吳揚南帶着一群人直走來到一艘整體呈三角狀的飛船面前,它是所有飛船中最獨特的藝術品,外形顔色呈淺色,前方駕駛室的玻璃閃着一層锃亮的白光。也隻有它降落在門口正前方,人進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它。它過分巨大,人類在它面前與螞蟻無異。
啟程時間在下午六點,離那個時間還有四個小時,簽下飛船之後,幾個人又回了基地一趟,把東西收拾完畢,換上便裝,活脫脫像是要出去旅遊一般。
賽亞克努和萊斯冥瑞呢?他倆聯系了遠在玫瑰星系的父母,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和他們解釋清楚自己要去哪,去做什麼。考慮一番,萊斯冥瑞的父親萊奧多普特同意了,一旁的賽魯瓊斯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道:“你都同意你兒子去了,那我兒子肯定也得去,他倆從小就在一起,誰讓他們是青梅竹馬呢?”
話說回來,自打他倆雙雙滿兩百歲之後,就經常在宇宙中的各個星球間來回串門,慢慢的,父母就對他們這種跑出去玩幾個月都不回一次家的行為表示習慣了,這也是他們可以随時随地到地球上來找時降以一行人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