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惴惴不安的看了眼時間,已經三點多了,靳望洲還沒有回來。
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看着荷包蛋愉快地咬着玩具,景初卻笑不出來。荷包蛋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往日都是歡快地搖着尾巴,唯獨今天叼着自己的玩具主動進了籠子把自己縮成一團睡覺。
等待的時間對景初而言無疑是煎熬的,他打開和靳望洲的聊天框,想問他怎麼還不回來,随即又安慰自己可能是靳望洲有事耽擱了。
又等了能有十多分鐘,手機響了一聲,景初連忙查看,臆想中的期待落空,不是靳望洲,是李姐。
聽着李姐那二十秒的語音,景初的手一點點變涼,他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又反反複複聽了好幾遍,每聽一次他的心就往下墜一分。
李姐說,靳望洲出車禍了。
景初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可能呢?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腦子有些亂,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竟然有一瞬間有了一點茫然和無措,他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很快,景初就反應過來,他詢問李姐靳望洲在哪家醫院,哪棟樓,一連串的問題打出來,可能是他太過慌亂,居然打錯了好幾個字,李姐也沒注意到,很快就告訴了他地址和病房号。
景初急忙站起身,可能是起身太急,居然眼前一黑,又跌坐回了沙發裡。
他揉着眼睛跑了出去,匆忙攔下一輛車,報了地址,中間司機還有意無意地跟他搭話,可景初耳邊一陣嗡鳴聲,他隻能看到司機嘴巴一張一合。
司機看着景初緊咬下唇,不安又焦急的将手攥成拳,死死盯着前方的模樣大抵也猜到了什麼。
到醫院後景初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點才敢推開病房門,病床上的靳望洲左胳膊纏上了繃帶,景初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逡巡,好在除了胳膊骨折靳望洲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靳望洲看到景初時很是詫異,微微蹙起了眉,驚訝于景初居然會找到這裡來。
旁邊的靳觀澈盯着景初看,景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靳望洲,就差把眼睛掉靳望洲身上了,他手也緊緊攥着門把手,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
靳觀澈又把目光轉向靳望洲,好在靳望洲表現得很正常,可靳觀澈太了解靳望洲了,知道他此刻的正常都是刻意表現出來的,靳望洲放松的時候會懶散的倚在床頭,根本不會繃緊後背。
靳觀澈也知道自己在這多餘了,叮囑了靳望洲幾句就出去了。
從景初身邊擦肩而過時,他有意瞥了眼景初,景初像是哭過,眼眶有些紅。
景初顯得有些拘謹,他慢吞吞地走到靳望洲身邊,确定靳望洲沒有别的傷才終于放下心,同時,他又有點後悔自己做事太沖動,怎麼腦袋一時不清醒就真來了醫院呢,他明明可以打電話詢問靳望洲的傷勢,偏偏要親眼看見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靳望洲看着景初額頭的汗,伸手抽了張紙遞給景初,指尖相觸的瞬間,靳望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外面豔陽高照,景初的手卻異常冰冷,涼的不像是一個活人該有的溫度。
景初垂下眼,一時寂靜無聲。
“對不起啊,是不是吓到你了?”
靳望洲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景初搖搖頭,覺得嗓子有點疼,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從前都是猜想,那靳望洲此刻無比确信景初還愛他。
景初很少有失去理智的時候,此刻着急的跑過來,竟沒發現自己是穿拖鞋出來的,而且頭發都被吹亂了,有一撮頭發還翹起來了,顯得景初有點呆。
看着景初垂頭盯着自己的手,一言不發,靳望洲心裡有些難過。
為什麼他們明明都還愛着對方,卻誰也不肯先說一句和好呢?
景初寡言少語,很多時候他都低不下那個頭,他總覺得被人拒絕是一件很尴尬的事,靳望洲深知景初這樣不行,他要讓景初主動朝他走過來,而不是他對着一退再退的景初求複合。
一陣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在二人中間響了起來,靳望洲接通後連說了好幾句沒事,看樣子應該是問靳望洲身體的。
景初很想問一問靳望洲,為什麼他出車禍自己是最晚知道的那一個?為什麼靳望洲手機還好好的,不能和自己說一聲?為什麼他還得從公司同事的口中聽到有關靳望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