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把杯子放到桌上:“我猜如果是你,你一定不會像我這樣懦弱。”
靳望洲盛着飯,神色如常的問:“為什麼說自己懦弱?”
“因為我遇事總會顯得很慌,我讨厭那些麻煩事,卻礙于情面不能拒絕。我也很讨厭那些聚餐,但如果我不去就會有人說我不合群。可是好像不管我怎麼做,都會有人不滿意,這個時候我腦海裡就會想到你所奉行的那句話,”景初目光灼灼,“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要怕被人說。”
靳望洲伸手揉揉景初的頭發。認識這麼多年,他的确沒有聽過景初對未來有什麼打算或規劃,他總是刻意避開這些話題。
靳望洲那個時候很怕景初的未來會沒有他,他想要在景初心裡占據一席之地,于是趁着景初喝醉,他自私的問景初有沒有夢想。
景初當時意識昏沉,但吐字還是挺清晰的:“有些時候我常常在想,都說人要有夢想的活着,可什麼才算是夢想呢?賺錢嗎?隻是我想賺錢是生活所迫,是不賺錢就會被餓死凍死,為生計發愁算不上夢想。”
這些話時至今日仍在影響着他。每次一想到這些話,他都會覺得曾經的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他不知道景初過去的經曆,也不知道景初在想些什麼,他唯一能确定的隻有景初對他的愛。
“吃飯吧。”
景初的話喚回了他遊離已久的思緒。
靳望洲坐下來,因為心裡想着事,并沒有什麼食欲。
吃完飯,景初把碗放進洗碗機,還不等他轉身就被靳望洲從後面抱住,靳望洲把頭擱在他肩膀上,懶洋洋的問:“所以你這鋒芒畢露的樣,也是跟我學的?”
景初被靳望洲弄得有些癢,他不舒服地動了兩下,适應了之後才往後靠,說:“算是有一點吧,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做不到你這樣灑脫,又十分羨慕或者說期盼着能成為你這樣的人,我想要變得強大,而你呢則是我遇到過最厲害的人。”
靳望洲輕聲笑了,松開手讓景初轉過身,然後捏捏他的臉,說:“小傻子,天底下厲害的人多着呢,也就你覺得我很厲害。”
“才不是。”
靳望洲忽然就想到之前的一些事。那會兒他打聽到景初辭職回了江城,心裡隐約有了一個猜測,明明還沒有被證實,可他就是堅信自己想的是對的。
他擔心景初的性格會在公司受到欺負,所以迫不及待的和他哥說,等當他成為景初上司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想的有點多,景初從裡到外都變了好多,和同事相處的也很好,隻是景初雖然是笑着的,但始終給人一種距離感。
景初确實長大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即使沒有他的庇護,也依然過得很好。
晚上的時候兩人平躺着,尴尬的氣氛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靳望洲身體有些熱,景初往右邊挪了挪,被靳望洲一把拽住胳膊,撈進了懷裡。
景初毫無防備,腦袋撞在了靳望洲肩膀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靳望洲給景初揉了揉,一邊揉還一邊笑:“我說你逃什麼呀,我又沒說要對你做什麼。”
景初渾身繃緊,他感覺自己的體溫都跟着升高了,在這種暧昧的氣氛下,景初感到頭腦發暈。
他拽了拽被子,硬是打了個哈欠,說:“我要睡了。”
靳望洲被氣笑了,頭一回看見沒有哈欠還硬打的,但他也不拆穿景初,隻是說:“那你睡呗,又沒不讓你睡。”
景初悶悶地說:“你出去。”
“你這人就不講道理了,不是你讓我過來睡的嗎?”
察覺到景初要把手伸出來,靳望洲先一步握住景初的手制止他的動作。
景初抽了半天沒抽出來,氣惱的說:“我現在反悔了行不行,你出去。”
“不行,我就要抱着你睡。”
“那好吧。”說完景初就瞬間洩氣,他頭抵在靳望洲胸口,自暴自棄的想明天要幾點鐘才能起床。
可等了半天靳望洲一點動作也沒有,居然真的隻抱着他睡。
“你很失望啊。”
黑暗中,靳望洲陡然睜開雙眼,伸手戳了景初腦門一下。
被戳穿的景初打死都不願意承認,他搖搖頭,一時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一方面對靳望洲接下來要做的事感到期待和興奮,一方面又有些難過和不滿,他也不知道哪種情緒占據了主導地位,隻知道自己心亂如麻。
“放心吧,我不對你動手動腳,快睡吧。”靳望洲拍了拍景初的後背。
困意頓時襲來,他還沒把景初哄睡着,自己就先睡了。
聽着靳望洲均勻的呼吸聲,景初明明該松一口氣的,但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可轉念一想,靳望洲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又是做飯又是陪他看媽媽,肯定會又累又困吧。
第二天一早,靳望洲就發現景初把他昨天買的馄饨煮了,還把要做的菜提前準備出來。
靳望洲挑眉:“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景初氣得瞪了他一眼:“廢話少說,快去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