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提刀弄劍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虎口的薄繭泛出有力的鋒芒。
現在端起食盤來也毫不違和,雲墨的臉上一如既往帶有春風清淺的笑,如他本人給寒酥的感覺。
青竹般優雅溫和又有獨屬于劍修的鋒利堅韌,是讓人一眼不忘的氣質。
“我見廚房有食材,熬煮了米粥,用一些可好?”說着不忘把手裡的食盤擡起遞到寒酥的眼前。
望着冒着絲絲熱氣的米粥,寒酥眼尖的瞥到雲墨的指尖泛紅。
清晨的水冰冷刺骨,寒酥是體驗過的。
沉默間寒酥無聲的側身讓雲墨進入她的屋子,冰凍的心悄然裂開一道裂縫。
孤身長久的深山遠行,寒酥都快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普通的人,偶爾也需要常人的關懷。
寒酥的退讓使得雲墨嘴角在她看不進的地方翹起,最終整張臉都彌漫上笑意。
一次大膽的嘗試,真讓他們之間有了突破。
不過,在寒酥看向他的時候,他克制的快速收回自己的興奮。
小貓是傲嬌的,要是讓她察覺到什麼,心牆便會加倍豎起,難以推到。
“食材有限,等會我們出去采購一些”雲墨拿過食盤裡的米粥,放在寒酥的手邊,期待的看她。
還泛有熱氣的米粥散發出米香勾起寒酥的餓意,她沒有客氣,吃了起來。
不知道雲墨哪裡找來的糖和紅棗,甜蜜的滋味惹得寒酥骨頭的刺痛都緩解了幾分。
從來沒有吃過如此香甜軟糯的米粥,寒酥忍不住多吃了幾口,直至最後一勺咽入肚中,寒酥才驚覺自己吃的很快,散失了平時的穩重。
她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食勺,就見對面的雲墨手扶下巴,含笑的望着自己。
“很,很好吃”直愣愣的眼神讓寒酥有一種想要摸摸自己嘴角的沖動,怕有米粒粘在嘴角。
雲墨低頭收斂了自己的笑意,深怕自己的行為惹得寒酥尴尬生氣。
“天寒地凍,我們行至于此,花費了許久的時間,昨天幾乎沒有進食,我多熬了一些,廚房還有......”
“不必了”寒酥不自在的起身,臉上羞惱一閃而過。
雲墨的話止住,心思湧動,已經開始進行反思,是不是自己過于急切。
“已經可以了,謝謝你”寒酥也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對,站在原地緩和片刻,恢複如常,找補道。
反應過來的雲墨,當即退回一些空間,給彼此一個緩沖的時間。
沒有多逗留,端起吃空的碗放入食盤中。
“在休息一會,過後一起去采購一些食材可以嗎?”
在離開前,雲墨。
小心翼翼的問,“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好”寒酥再次打斷他的話後,緊閉房門,速度快的像是躲避洪水猛獸。
房門“砰”的一聲無情的把自己隔絕在外,雲墨差點來不及反應撞到自己挺翹的鼻梁。
不過,沒有拒絕自己,不是。無人之地,雲墨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屋内的寒酥不明所以的摸向自己的腦門,不知道為何自己的情緒會失控,亂哄哄的思緒擾亂着她。
雲墨分明沒有做什麼,自己的行為卻跟着他情緒走。
許久想不通的寒酥,所幸放棄,開始自己的每日打坐,既然現在想不明白,就不必浪費時間。
這些情緒對于現在的自己實在沒有什麼用處,放下糾結,平日的寒酥便回來了。
心無雜念的開始每日的功課,隻是今日寒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了變化。
平日沉悶冰冷鈍痛的身體不知為何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心髒順着血液流向全身,帶來一股輕盈溫暖之感......。
寒酥拿着手裡的冰糖葫蘆和糖,第一次不知道要怎麼入口吃東西。
這是把她當做孩子了嗎?望着再和魚販讨價還價的雲墨,寒酥不解,劍修原來這麼‘接地氣’的嗎?
以自己還價的價格拿下自己選中的魚之後,雲墨手提着,像是凱旋而歸的大将軍,威風凜凜的朝着寒酥走來。
“妥了,走吧”
兩人從街頭買到街尾,雲墨掏錢如流水,一旁的寒酥從心疼逐漸适應,原來不是修者窮困。
是她,沒有錢!!!
修者的悲歡不盡相同,從日常的穿着中寒酥也察覺雲墨不是清貧人家出生,也不至于這麼有錢啊。
今天的花出去的銀子是她半年的開銷,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錢不是自己的,寒酥沉默的擡頭忘天,假裝看不見。
望着雲墨滿滿當當的東西幾乎挂滿全身,自己手上除開糖和糖葫蘆再沒其他,心裡過意不去,況且她沒有出錢,這讓她覺得别扭。
她和雲墨萍水相逢,交情不深,平白得了便宜,不是她的作風。
窮困不是她心安理得享受他人善意的借口。
“怎麼了”
走了幾步之後察覺身旁人停下的腳步,雲墨不解的回頭詢問。
看見寒酥眼裡的糾結,心虛,莫非是他漏出破綻了,他分明已經按照凡世的習慣在做了呀?
心裡風起雲湧,面上不動聲色的開口
“是還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