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做完一切的寒酥,望向漸漸清明的天,喃喃。
雲墨不知想起什麼,并沒有應和,安靜的收起自己手中的劍。
事情的發展在他們決定在此處歇息時,不可控起來。
不由得他不懷疑背後操縱的人,還有他們三人的計劃是不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惶恐無奈憤怒,各種心情交雜之下,雲墨的心遠不及表面平靜。
“我們該啟程了”寒酥并不在意身旁人的沉默,也無法知曉雲墨内心的翻湧。
擡手摸向自己眼角的印記,那裡在微微發燙,在提醒着寒酥,不能停下來。
夢中如何,隻有前行,答案才會浮現。
“你在湖底看到了什麼”雲墨背手跟着她踏步離開。
平常的語氣下帶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忐忑和不安,他既害怕寒酥恢複記憶又擔憂她記憶不會恢複。
前者危及他們的安全,後者惶恐他和寒酥再沒有以後。
寒酥眼睑微微低垂,沉默着臉上竟是冰霜。
停下腳步,躊躇,曾經的她是不想和其他人有聯系的。
可經曆這麼多事情,若是她還拒絕雲墨,過于無情,雖然她不想承認,可是雲墨的出現,讓她的内心波瀾起伏,真實的想法告訴她,雲墨不再是無關緊要的人。
“很多,很亂”
看見的凄慘,震撼着寒酥蒼白無措的心,幻境裡出現的人,擾亂她的沉靜引起她再次對自己失憶前的好奇。
魑魅魍魉在她面前一次次浮現,她看到比現實當中更加可怖的人性。
人啊,最難承認自己的惡。
做壞事之前,總要有許多的借口理由,讓自己置于高地。
但,作惡并不需要那麼高端,隻是想與不想。
醒來後,在腦海深處寒酥清楚知道,世間萬物都有因果二字。
她遇到了,說明此事和她之前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具體為何,目前尚且不知。
唯有前行,會有可能尋找到真相,解開内心的困惑。
“路還長,我等你慢慢說”雲墨背手快步來到她面前,眯眼看向遠方。
“你看,太陽出來了”。
寒酥也擡眼看向迷霧散去出現的太陽,雖還是有一絲寒意,可是無邊的暖意在向外蔓延。
寒冬後,春回大地,暖意盎然,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寒酥冰冷的臉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淺笑。
前路漫漫,有個人陪着,其實也挺好的。
她望着雲墨俊朗的面容,終于放下了酒池離去的事實。
失去記憶後,酒池是她陪伴她最久的家人,她嘴上不說,心裡是把酒池當成自己的底氣的。
隻要酒池在,自己就不是無根的人,酒池離開後,在怎麼堅強,寒酥的始終緊繃着,害怕自己某一天離開這個世界也無人知道。
還好,雲墨出現了,她終于和自己世界有了聯系,真好。
緊繃的懸放松下來,事情的解決落下完美的答案,這次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等等,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兩人站在村口,準備離去的時候。
寒酥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的行李,好像随着村裡的消失化為了灰燼,怪不得她總覺得兩手空空,後背發涼。
全部的家當,水靈靈的消失了。
真是糟糕的發現,難得急切的摸向自己的腰間,準備看看錢袋裡的錢還剩多少。
置辦家當對她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錢袋,寒酥伸手後,驚恐的神情惹得雲墨防備,莫非還有未解決的事情?
寒酥不敢相信,慢動作的低頭看向平時錢袋的地方。
天老爺,師父啊,師祖啊。
她的錢袋去哪裡了?什麼時候不見的,她竟然一點沒有察覺到。
“是不是還有遺漏得地方”寒酥嚴肅的表情惹得雲墨嚴陣以待。
做為上神并且很有财運的人來說,寒酥的那一點家當,雲墨根本沒有放在心裡。
甚至說,神不需要凡人的那些東西,要不是為了讓自己的行為更加接近為‘人’,他才換衣,用食。
衣食無憂,信手拈來的生活讓雲墨越加體會不到,寒酥現在的心理。
作為苦修的窮困是多少修士無法體會到的,其他修士可以用自己能力來以此賺錢,他們面對的是特殊的妖器者,生來沒錢。
寒酥欲哭無淚,性格讓她不會輕易說出自己面臨的問題。
大腦飛速運轉,考慮要不要做回之前的事情,采草藥。
讓自己有了積蓄後在上路,沒有銀錢,實在是寸步難行。
“走吧”打定主意後,寒酥搖搖頭,義無反顧的大步上前,把自己的心思掩飾的很好。
雲墨見她恢複以往的神情,縱然疑惑她的行為,還是提步跟上。
“積雪草”寒酥神情複雜的說着雲墨手裡草藥的名字。
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在天道寵兒面前,你的能力在他的絕佳運氣面前,不值一提。
之前對于雲墨的運氣,寒酥嗤之以鼻。
現在她逐幀學習。
為什麼,雲墨能夠有如此絕佳的運氣。
大家都是同一條路的,他怎麼能三步一喊,五部一問的。
甚至随便撿一個石頭剖開後都是上好的水玉。
饒是平時冷臉不在乎其他的寒酥,面對雲墨自然的笑,都忍不住握緊拳頭。
一點也不羨慕,她一點也不羨慕。
寒酥極力控制握緊的拳頭,不讓自己的拳頭揮向面前無辜的俊臉。
雲墨莫名的看着寒酥背過自己大步離開的背影,看向手中的草藥。
又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鼻子還噴氣呢?
唉,不懂真是不懂。
把草藥放進布袋之後,雲墨認命的低頭找起草藥。
堂堂天界戰神,現在為一株草藥,一點兒形象也沒有,鞋底的厚厚的泥巴,弄髒的衣角。
連指甲縫裡也不能避免的填滿泥土,真是返璞歸真。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寒酥想起了什麼?
否則她怎麼對自己若隐若離間又透漏出幾分親昵?
睿智英明戰無不勝的戰神殿下想的腦殼都痛了,在收到離淵一切如常的消息後,又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且走着看吧,算是樂觀了一把。
兩人快速的采完周邊的藥草,寒酥施法烘幹後,馬不停蹄地的向着下一個城鎮奔襲。
别問為什麼不用術法,徒步,也是一種修煉。
在一隻兔子直沖雲墨的腳跟後,饑腸辘辘的寒酥,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荒山野嶺,餓的全身無力的寒酥,接過雲墨烤好的兔子。
外酥裡嫩還冒着油脂的烤肉,雖然沒有多少佐料加持,不知道雲墨在裡面放了什麼,吃起來帶有一種果子的清香。
比起她的廚藝來,人間美味也不過如此。
她咬着肉,心裡盤算着欠下的債,又想起大部分的珍貴藥草是雲墨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