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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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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切準備就緒後,寒酥摘下脖頸間的平安扣,劃開嵇康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兩人的血同時滴落在平安扣之中。

寒酥嘴裡念着咒語,準備回到嵇康的過去。

平安扣泛出黑紅色的光,光有弱變強,最後化為黑洞,吸引寒酥的進入。

寒酥止住血後,便要起身進入。

雲墨擔憂的拉住她的手腕,“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千萬記得以自身安全為重”。

寒酥沒有回頭,隻是鄭重的點頭答應。

黑洞存在時間短,再多的話也沒有時間給他們說,為不影響寒酥,雲墨還是放開手中的柔夷。

眼睜睜的看着寒酥随着黑洞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滿室寂靜,不過是片刻的分離,雲墨卻感覺無邊的寂寥和恐慌,前仆後繼的向自己襲來。

而寒酥這邊,一切進展的非常順利。

一個人的一生,所有的經曆都會被名為‘大腦’儲藏起來,好的,壞的,通通來者不拒,他們都會随着你的成長,你的選擇埋藏起來。

很多人最後記得的都是讓自己念念不忘的,當然很多人希望,他們能夠記住生活裡的美好。

人生啊苦澀如歌,百年後,回頭看,記憶中的甜便是最好的安慰。

寒酥初見嵇康,便覺他是真潇灑有道之人,不畏世俗眼光,活的随心自樂。

她初見郁郁蔥蔥的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和嵇康給人的印象,君子傲然,自有文人風骨。

寒酥走近竹林,就見嵇康在内的七人,他們或坐或卧,端的是潇灑風流,身邊都是堆滿的酒。

俨然正在興頭上,他們嬉笑談話,舉杯共飲,氣氛到達高潮時,嵇康手拿酒杯來到琴旁,悠然的彈起來。

“叔夜的琴藝越發高超了”山濤以琴音伴酒,喝的那叫一個暢快。

嵇康動作不停,兀自沉醉在宛轉琴音之中,竹葉聲應和着,湊成一曲天下地下最美的樂章。

六人吟詩作樂好不快活,隐匿在此,什麼都不想,隻要開心足以。

“養神氣,宣和情志,處窮獨而不悶者,非他莫屬”琴音畢,嵇康起身,向六人走近。

“此等養生”。

說完就近酒桌,以手杵着下巴,伴着微醺,閉眼打起盹來。

惹得六人紛紛開懷大笑,“叔夜之潇灑,我等佩服啊”。

在一旁看着的寒酥,知道這樣随意潇灑的場面和六人,不會是嵇康成為妖器者的原因。

轉身離開竹林時候,寒酥的耳邊突然一陣琴音,激昂,慷慨,帶有殺伐的氣息。

是和剛才的琴音一樣,出自同一人之手。

寒酥随着琴音的出處走去,潇灑風流的嵇康因為惹怒當朝權貴,如今已經淪為階下囚。

他殷殷告誡來獄中看望的兒子:“巨源在,你不會成為孤兒。”

而後從容赴死,來到法場之後,見衆多學子跪地向權貴請求,能夠放過自己。

嵇康見此心有觸動,回望平生,他的一生也算是波瀾起伏,可唯有兩件事情,是他的遺憾,昔日竹林好友聚會,他再也無法參與。

二是《廣陵散》因自己的離開成為絕唱,後悔啊,要是弟子求學的時候,自己如果不吝昔的教授,今後也算是有傳人。

如此絕曲,毀在自己的手裡,實在是罪過,自己怎麼顔面地府再見當年傳授師傅。

“斯有一請求”嵇康向行刑官請起求,“《廣陵曲》乃當世絕曲,斯走後,再無此音,能否讓斯,在奏它一次。”

行刑官聞言思索片刻,“準”。

嵇康抱手感謝,在向衆學子中借了一把琴之後,心中遺憾的彈奏起來。

大珠小珠落玉盤,琴音切切,在場聽着無不被琴音感染落淚,袅袅餘音無不在耳邊經久回蕩。

一曲後,行刑時間已到,嵇康從容赴死。

來生啊,我們在會,還是在那竹林裡,大醉三天,追求那世間極緻的自由。

“先生,走好”學子大哭。

為什麼他的記憶這麼短暫?寒酥想要從走回頭走過的路,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什麼?

至今看下來,嵇康的執念到底為何?

想着,便要離開,誰知,剛離開人世的嵇康化為魂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斯與六位好友乃是天下地下最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如今斯先他們離去,斯不難受,斯與好友和這個世道格格不入,斯牽挂着他們,是否安好”。

說完後,嵇康向寒酥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煩請修者,幫我探查”。

“你能看見我”寒酥離他幾步,心中疑惑。

他真的是獨有奇怪的妖器者,是怎麼進入自己的記憶當中的。

“斯還是記不起好友的面容,勞煩修者關心”嵇康沒回答,說完自己的訴求後,便消失不見。

在離開前,嵇康莫明的說了一句,“小心身後......”。

全身血液在不停地叫嚣着,寒酥後背發涼,是什麼時候,自己的後背出現了一雙眼睛。

此陣法外有雲墨護法,她相信雲墨的能力,外面一定沒有問題。

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什麼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寒酥不動聲色的握緊手掌中的平安扣,不知道在這個記憶幻境中打鬥,會不會影響到外面。

背後眼睛的壓迫力告訴寒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她手掌不動聲色的施法輕點着腰間的格桑花玉佩,希望雲墨能夠注意到。

“他來不了”那雙眼睛裡寒酥所有的行為都無所遁形。

粗粝無情的聲音不知為何激起寒酥内心的恐懼,明明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聲音,寒酥的大腦卻不停地催促着,快跑快跑。

偏偏在那雙眼睛的盯梢下,寒酥全身僵冷,一步也不能動彈。

“要不是有人隐藏你的蹤迹,你早該魂飛魄散”

那雙眼睛不知道想起什麼,眼含血色,語氣裡盡是狠辣。

多的也不想再說什麼,他眼睛眯成一條縫,對眼前這個人的厭惡,不加掩飾。

寒酥沒來得及思考,他話裡的意思,感覺有一道力量從頭頂而入,強勢的想要把她撕成兩半。

隻能走到這裡了嗎?寒酥閉眼不甘,汗水遍布全身。

不,睜眼的一瞬間寒酥眼中泛出白色的光,她寒酥從不是認命的人。

用盡全力的把平安扣甩向眼睛之上,寒酥雙手飛舞,她相信雲墨,能夠發現不對勁。

“真是天真”眼睛看她奮力抵抗的模樣,隻是輕眨一下眼睛,寒酥便被他打的節節後退。

這時候不是猶豫的時候,寒酥穩住後,向眼睛襲擊而去。

奮力一搏總比坐以待斃好,寒酥相信自己,也相信雲墨,她不會死。

想着,就見那眼睛突然消失在她眼前閃現在她背後,糟糕。

就當她以為完蛋的時候,突然幻境中出現潺潺水聲,一股水化為盾,護住了身後的寒酥。

依稀聽到雲墨喚她的聲音,她就被海水包裹着快速逃離眼睛的範圍内。

幻境外的雲墨因為分神,被天道擊中後背,力量之強,一口血就那麼水靈靈的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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