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咚叮咚……”
甯星漫推開門時,一陣風吹了進來,入口的風鈴被撥動,發出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音。
正懶洋洋坐着追劇的花店老闆擡起頭,見到進來的人時微微一愣,“漫漫,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着就麻利起身,走到花架面前。
甯星漫颔首打了個招呼,“劉姨,要兩束小水仙。”
這才回答道,“昨天,有點事兒就回來了。”
說話間,傅思庭也跟着進了門。
劉芳以為是新的客人,轉過頭招待,“帥哥要買些什麼?”
傅思庭有些疑惑,他剛和甯星漫看完奇遊在貢城的遊樂園場地,讨論了一下到時候花燈布景的規劃。
沒想到出門後,甯星漫看了看位置,說了句“這裡挺近”,就直接帶他來了一個花店,
聽到劉芳的聲音,他有些懵地擡起頭,下意識看向甯星漫。
甯星漫“噗嗤”一笑:“劉姨,這是我朋友,陪我過來的。”
劉芳面色上有些意外,“第一次看你和朋友一起過來。”
說完她偏過頭,打量了一下傅思庭,“帥哥是哪裡人啊?”
大概是甯星漫與這個劉姨太過熟稔,傅思庭莫名有一種被對方家長盤問的感覺。
他聲音溫和:“我是京市人。”
劉姨想起了什麼,看向甯星漫。
甯星漫點了點頭,“我們是大學同學,他來這邊出差。”
“難得咧,現在大學畢業後能再見可不容易。”
劉姨感歎了幾句,一邊打理手裡的花,一邊和兩人寒暄起來。
傅思庭打量着這個花店,店面不大,花卻擺放的很整齊,桶裡的水仙開的正盛,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清甜花香。
劉姨很快就剪好枝,她把花枝修的極短,用報紙和麻繩捆紮好,就遞給了甯星漫。
兩束小小的水仙花束,甯星漫一手就能握住,花蕊微黃,花瓣潔白,看上去十分小巧可愛。
甯星漫正準備付錢,不料劉姨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
她又看向甯星漫:“漫漫啊,我也很久沒去看你姥爺了,你順便也幫我打個招呼就行。”
甯星漫收起了手機,直到走出門,甯星漫才給傅思庭解釋道。
“以前我姥爺經常過來這裡買花,他們的關系還不錯。”
傅思庭對今天的目的地已有所猜測,聞言淡淡“嗯”了一聲,“你姥爺是喜歡水仙嗎?”
普遍而言,祭奠去世之人,用白菊更多。
甯星漫目光有些懷念,“或許吧,每年水仙開花,他都會隔段時間就來劉姨這裡買水仙。”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不過我覺得,大抵是因為姥姥喜歡。”
傅思庭:“聽起來他們感情很好?”
“大概是吧,不過我姥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對她沒什麼印象,都是從姥爺那裡了解的。”
甯星漫聲音有點低,她又想起了那個總是笑呵呵的老頭。
小時候,甯星漫的父母忙于創業,實在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她,又因為姥姥不在了,蔡舒雅不放心,特地把父親接過來住在一起,甯星漫因此和姥爺擁有了許多共同的小秘密。
他帶甯星漫出門玩時,對貢城的所有地方都如數家珍,會給她講各種各樣的道理和故事,還會給她做又好看又會發光的花燈,
在小小的甯星漫心裡,姥爺就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但超人也會有難過的一天,甯星漫第一次看到姥爺流淚,就是一個初冬。
她走出門時,看到姥爺手指輕輕撫摸着昨天剛買回來的水仙花,眼裡卻閃着晶瑩。
小小的甯星漫大驚失色:“姥爺,你怎麼了,中毒了嗎?”
昨天買花回來時,姥爺給她講過,水仙鱗莖汁液有毒,讓她不要碰。
姥爺被她逗笑,那點晶瑩含在了眼中,“漫漫,姥爺隻是想起你的姥姥了。”
“姥姥,姥姥是什麼樣的人?”
甯星漫眼裡全是好奇。
“你姥姥啊……”
甯星漫看着姥爺起了頭,卻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突然間,眼裡的水珠全部砸了下來,如斷線珠子,越來越多。
“……她是個狠心的人,留你姥爺一個人就走了。”
甯星漫緩步走進公墓,看着墓碑,視線怔怔。
“那之後,姥爺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了。”
傅思庭一直沒有開口打斷甯星漫的叙述,此刻也隻是輕輕“嗯”了一聲,表明自己在聽,面前是一個雙穴墓,大概就是甯星漫姥姥和姥爺的。
見甯星漫大概是準備擦墓碑,傅思庭也跟着蹲下身,慢慢陪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