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要是他真的有什麼,以前怎麼能混那麼慘?
另一半又反駁,
既然他那麼無辜的話,為什麼跟聞瑟的關系那麼怪異?
為什麼總是能夠輕易的躲開無處不在的監控?
又為什麼會把手機留在那個兩栖詭物的死亡現場?
直到他聽見聞燭喘了兩口氣,咬牙反問,
“你又好得到哪裡去?”
裴青山陡然僵了一下,垂下手臂,胸腔熊熊燃燒着的不可一世的烈火,突然被涼水潑了個透濕,四肢百骸的熱血勁兒都褪了下去,空蕩蕩的餘下一陣酸澀。
他莫名突然想到了李偉光當初警告他的那些話。
“就這樣吧,裴青山,就這樣吧。”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吻耗費了聞燭太多的力氣,他有些厭倦的垂下眼眸,洩力的重複,“就這樣……”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一切,一直以來我是做什麼的,在哪長大,工資多少,職銜是什麼,我都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裴青山緊緊盯着聞燭的眼睛,厲聲道,“那你呢?”
你敢聽嗎?
你敢真正的讓我走到你的身邊嗎?
氣氛驟然間凝固了起來,無法流動的空氣讓人感覺窒息。
“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什麼。”
掉落現場的手機、死而複生的聞建業……
他看見聞燭不吭聲,這幾天以來的種種信息在腦海中彙聚一團,不知道想到什麼,裴青山眯起眼睛,進一步試探道:“跟聞瑟有關系嗎?”
他猜對了。
因為下一秒,聞燭猛地擡起頭,蹙眉盯着他:“你說什麼?”
他的尾音有些微妙的上揚,這跟之前的語氣都不大一樣。
裴青山幾乎瞬間抓住了這一刻:“她身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你沒辦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
“你離她遠點。”聞燭站起身來,“裴青山,你是幹些什麼的,你在外面有沒有殺人放火我都不在意。”
“就這樣,像以前一樣的距離,不要再試圖往前踏半步。”
坐在狹窄的床闆上,裴青山隻能看見聞燭走到門邊時候側頭那一截削瘦而清冷的下颚,還有那雙含着冰碴的眼神:“不然,你會後悔有那一天的。”
日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位置,刺眼的光直射到裴青山瞳孔的時候,他才恍惚間回過神,腦海裡還是聞燭那雙與往常十分不一樣的眼睛,
在昏暗的環境下,讓人平白的生出幾分危險而不可名狀的恐懼感。
從一陣恍惚中回過神,裴青山突然聽到了自己心髒猛烈的擊打着肋骨的悶響。
那是一種新的陌生的戰栗感,似乎又夾雜着幾分莫名的興奮,裴青山按住胸腔的心跳,隻覺得整個身體像是被剛剛那個眼神給深深的釘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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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瑟在大門口憂心忡忡的等了很久,終于看到巷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連忙站起身招手:“哥!”
看清楚那張臉,聞瑟動作頓了一下,
聞燭嘴唇殷紅得過分,眼角泛着的水光還沒完全消下去,領口莫名其妙的歪着松散在一邊,露出一大片嶙峋瓷白的鎖骨,仔細看上面還有一點疑似齒痕的紅迹……
要不是聞燭眉梢壓得很低,一看心情就不是很好,這個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哥,怎麼了?”她遲疑的問道。
“媽的,真難搞。”聞燭煩躁的罵了一聲,“先上車,離開這裡,免得那個神經病跟你碰上。”
“哥,你認識他嗎?”聞瑟問。
“不熟。”
聞瑟松了一口氣。
“法定結婚對象。”
“……”方向盤猛地搖晃了一下,聞瑟驚愕道,“就是他?”
“你能不能好好開車?”聞燭扶了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