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動手!”
安喻一聲輕喝,二人便心有靈犀地一起發動。安喻右手按住賭桌桌闆,飛身而起,左右兩腳一腳踢開一個押着安濤的護衛,近得身前,揪起安濤的衣領往門外一丢,毫不留戀。
這邊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的賭徒們,這才按下心中的狂熱,對于性命的擔憂讓他們争相恐後地往門外跑去。
整個現場亂成一團。
收到指揮的王大壯目标直指賭坊老闆,一招一式,極為狠戾。賭坊老闆自不是自家将軍對手,混亂間胸口被打中好幾下,差點吐血。
他拼命沖自家将軍使眼色:“饒命啊,将軍。”
王大壯自然理解他的意圖,隻是安喻在一邊看着,他不得不出手做做樣子,否則馬甲不就暴露了嗎。
這邊打得假模假樣,那邊安喻可不知情,他可是抱着掀了賭坊的念頭而來,故而下手淩厲,不留餘地。兩個賭坊護衛在安喻的步步緊逼之下,漸漸不敵,他們也沒想到安喻看着弱不禁風的模樣,怎麼拳腳功夫如此厲害。
眼見将被安喻徒手逼近絕境,二人也顧不上許多,隻得拿出自己腰間佩刀,沖安喻刺去。
王大壯見此情形,瞳孔驟縮,生怕安喻受到傷害,這也顧不上賭坊老闆了,迅速朝安喻的方向欺身逼近。
熟料安喻完全不需要他的幫助,右手掌勁加大,奪下二人手中刀刃,一把掉落地上,一把直接逼近其中一人脖頸。
這人吓得頭腦發白,當下顧不得許多,直接大喊:“将軍,救命啊!”
賭坊之中,除了安喻、王大壯以及賭坊老闆和兩個護衛之外再無他人。
這聲将軍呼喊的是誰,不言而喻。
安喻硬生生地收回手中刀刃,轉身,在離身後的王大壯胸口一指之地的地方停留下來,刀刃慢慢逼近胸口,安喻似笑非笑:“将軍?”
他喊起來口齒缱绻,溫柔旖旎,仿佛是情人耳畔低語,但王大壯隻覺身上陰冷陣陣,看着安喻看不出情緒的雙眼,慌地亂了手腳。
“安寶,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王大壯目光焦急懇切,緊緊拽住安喻未拿刀刃的手,無視胸前危機。
“解釋吧。”安喻眸光平靜,收回刀刃,他們二人又沒有血海深仇,不過是情感糾葛,還犯不上兵刃相見。
“我雖是将軍,但早已卸甲歸田,過往種種,早已煙消雲散,現在就是王家村的一名普通獵戶罷了。”安喻越是冷靜,王大壯就越是心慌,這種表現要麼是特别生氣,要麼。
要麼就是不在乎。
不管是哪一種,王大壯都不願意看到。
“我不是蓄意瞞你,隻是覺得沒有必要說罷了。”
看着王大壯緊張執拗的眼神,安喻心中複雜,但他知道,這種複雜不僅僅是針對的王大壯本身,更是他身體裡那個恒久的靈魂。
他回過頭,才發現,他對宋祁也是一無所知。隻記得宋祁對他一見鐘情,隻記得其母對自己的傷害,隻記得那個故事裡将要發生卻還未發生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