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這二人狼狽為奸、中飽私囊?”
“可是這和他們的死亡有何相幹?”
“西廠如今隻能調查出這麼多。至于他們二人之前的關系,以及籍貫身世等竟毫無線索,這才是可怕之處。”慕容祁轉着手上指套,目光落在二人的屍體上,探究之意盡顯。
“你的意思是,有人阻撓我們查案?”西廠勢力強勁,自然毋庸置疑,當今聖上面前最為得力的忠犬。
若連他都查不出,可見背後之人手腕強大。
“且我們剛剛知道陳萬金死前見過周顯,周顯便喪命于運河之上,仿佛是刻意阻攔我們的線索。”
“不對,周顯真的喪命于運河之上,或者如陳風所言,死于運河上遊嗎?”
安喻和慕容祁的目光一起放到最初盛放周顯屍體的冰棺之上,時值天氣陰寒,那冰棺自河上打撈上來以後融化不多,寒意凜然。
“放在冰棺中,很有可能是為了掩蓋屍體的具體死亡時間。”安喻将手放在停屍床周顯的屍體之上,屍體體溫果然異于常人。
“陳萬金醜時被人殺死在金縷閣,後腳在他死前見過他的周顯便緊接着死亡,然後被人放置在冰棺之中,掩蓋具體的死亡時間。”
“不,很有可能,周顯見到的隻是陳萬金的屍體。”
慕容祁和安喻雙目交接,便已領會對方心中所想:“兇手趁陳萬金不備,殺死了陳萬金,所以他的兇器是從背後而入。而周顯是從身前刺入,僞裝成自殺之象。”
“兇手想嫁禍周顯。”陳萬金死,隻有周顯進出金縷閣,周顯自殺,此案無疾而終。
“還是不對,”安喻搖頭,“運河上遊的痕迹怎麼說?冰棺又是怎麼來的?兇手為什麼要嫁禍周顯?這些都說不通啊。”
“除非有兩撥人,一撥人打着嫁禍周顯的名義,安排了周顯畏罪自殺這條線。另一撥人希望案件水落石出,安排了另外一些細微的線索。”
“很有可能。”
“如此事件就更加錯綜複雜了。”
“但是隻要抽絲剝繭,倒也不難。”慕容祁牽過安喻的手掌,在其掌心緩緩刻畫,“希望案件大白的必然是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周顯,上遊的痕迹很有可能是他死前留下的。”
“而謀劃整個案件,殺死陳萬金,嫁禍周顯的,必定是這起案件的幕後真兇。”
“那麼這起掩蓋周顯死亡真相的冰棺,必定是出自他手。能在短短時間内,打造出這樣一副精美的冰棺,上京城可沒幾個人能做到啊。”
安喻心頭微動,正想問這冰棺如何造就,誰有能力造就,停屍房大門卻被匆忙打開,陸藍神色慌張,緊緊盯着慕容祁:“督主,太醫院剛剛發生火災!”
“太醫院院首張景明衆目睽睽之下被活活燒死!”
“聖上下令,東廠和西廠首領即刻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