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下還不是交流這些的時候,眼見魔骨震蕩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大,引起底下輪盤不斷波動震顫。安喻這才驚覺,那輪盤形狀赫然是歸一宗的整體地貌,随着輪盤的波動,整個歸一宗都被帶動的震顫起來。
“事不宜遲,取魔骨要緊。”安喻手中魔氣波動,一股黑色霧氣噴湧而出,強大的力量震裂輪盤結界,魔骨像是缺水的魚終于回歸大海一般歡騰雀躍,搖晃着尾巴融入安喻的鎖骨處。
瞬時一股奔騰磅礴的力量融入到安喻的四肢百骸,皮膚下青色的血管開始凸起,裡面有大量黑色的濃霧在其中流轉,滲人詭異的同時又妖異的可怕。幾位下屬被這股霸道壓制地跪倒在地,掙紮不得,五髒六腑仿佛被刀鑿一般痛苦,鮮血從口中滲出,染透自己面前的地闆。
旁人尚且如此,身處其中的安喻更是痛不欲生,他如今的修為并沒有強大到能夠承受這股力量的地步,整個人幾乎被撐裂。
那些陰暗的、嗜血的、殘忍的、暴烈的、好戰的記憶仿若他的前世今生一般不斷侵蝕着他的神智,身體上的心靈上的痛苦不斷交雜折磨着他,頭痛欲裂,雙眼漫上猩紅,幾乎是将要失去神智的表現。
“什麼人?膽敢進我歸一宗盜取魔骨!”世尊驚怒的聲音在安喻身後響起,如此大的陣仗自然驚動了歸一宗上下,不約而同地朝淡然峰的方向聚湧過來。
五大長老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合力朝安喻的方向圍攻過來,卻連安喻的衣角都觸碰不到,便被那洶湧的魔氣震飛出去。在衆人眼中,那股黑色的魔氣越來越洶湧,越來越多,将安喻整個圍困其中,看不見一點樣貌。
“不好,他馬上就要與魔骨融為一體了!”最壞的結果果然如預料一般出現了,若魔骨為人所得,擁有者必将被侵蝕神智,自此為禍六界。五大長老對視一眼,紛紛用仙劍刺破自己的心髒,以心頭血為引,賭上自己的畢生修為,誓要将安喻捉拿。
可是那五柄仙劍隻是靠近安喻,安喻右手輕揮,便将其折斷地四分五裂,叮呤哐啷掉落一地。五大長老身受重創,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
這就是魔骨的力量嗎?如此強大,如此可怕!
衆弟子站在人群中央,驚訝畏懼不敢上前,紛紛對安喻持劍相向,卻沒有一個人膽敢靠近一步。
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半空,謝祁一身清冷白衣踏月而來,他手中冰藍色的仙劍閃動着光芒,以浩瀚的力量刺向安喻。
“大師姐!”
“祁兒!”衆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喜悅地呼喊出聲。謝祁實力遠在衆人之上,除其師傅之外,整個修真界殊無對手,若是有他在,此事尚有扭轉可能。
冰藍色仙劍穿破黑霧,直奔安喻的心髒,安喻食指和中指輕擡,将這把仙劍夾在中間,他沒有震破這把仙劍,隻是力道反扭,将仙劍原封不動的還給它的主人。
絡腮胡子帶領魔族下屬和歸一宗衆弟子相向而站,彼此之間充滿惡意與對立,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歸一宗人數衆多,但無人可以和安喻抗衡;魔族有安喻傍身,卻人數不濟,踟蹰不前。
這個動作?
謝祁攻擊的腳步停頓下來,這個動作如此熟悉,像極了安喻。黑色的霧氣慢慢散去,露出一張風光霁月的臉,如君子皎皎,如明月當空。他依舊一身白衣,白色面紗遮面,一身氣質卻與之前截然不同,更多的是邪肆與狠厲。
微風輕拂,吹落他的面紗,露出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安喻!”世尊被身後的弟子将扶着,氣息虛弱卻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叛徒!”
“老頭兒,請你說話客氣一點。什麼叫叛徒,我家少主自始至終都是魔族之人,算什麼叛徒,能夠潛入歸一宗是給你們面子!”絡腮胡子語氣铿锵,半點不怵,少主的名譽由他堅決守護。
“你!”世尊氣惱,什麼時候魔族這些手下敗将膽敢如此和他說話了,他氣得氣血翻湧,口中幾乎又要吐出一口鮮血來。可是看到消失無蹤的魔骨,再看看站立不動的安喻,明白現在說什麼也已經為時已晚,魔骨已自動認主,與這小子融為一體。
他現在的修為就如同當年的魔神再臨,在場之人無一是他的對手,相反若是他願意,整個歸一宗都将在今夜夷為平地。
世尊心中無望,一一掃視在場弟子,最終将目光放在謝祁身上,命令道:“祁兒,殺了他。”不管如何,魔骨不能現世,今天安喻休想走出歸一宗一步,哪怕讓整個歸一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