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的眼神冰冷且帶有極強的攻擊性,那人籠罩在這眼神之下隻覺得自己如同被兇煞的惡神盯上,如同死物,手腳僵硬,渾身冰冷。
謝祁的内心也波濤洶湧,震驚異常,這明明是師傅的臉,但卻絕不是師傅,他不知道該如何和安喻說明這種情況,但它确确實實的存在着。那張挂着師傅臉龐的人竭力想要表現出慈祥的樣子,卻越來越不像。
自被撿到的那一刻開始,謝祁的師傅從未對他慈祥過,他在謝祁心中,一直是嚴厲、督責的形象,他肩負宗門重任,更身負天命詛咒,師傅從未對他放松過一刻!
看着那張臉上越堆越多的笑容,謝祁握緊自己手中的仙劍,将安喻護在身後,有如此實力膽敢對師傅奪舍的人,必當不能小觑。
“咦?系統,我們是露餡了嗎?怎麼會被一眼就認出來?不會吧?這身體就是謝祁師傅的啊?”那人膽戰心驚,在這張臉上摸索着,确定就是謝祁師傅的臉,才沉沉地松了口氣。
“他肯定是在詐我們!”系統用不确定的語氣說着确切的話,既是在安慰宿主,也是在給自己壯膽。
“祁兒,是師傅啊,你在胡說什麼?你認不出師傅了嗎?”那人伸出自己右手,試圖牽着謝祁的手,加以撫慰勸說,卻被謝祁閃身躲了過去。
謝祁手中仙劍擡起,他絕不會放任這莫名其妙的邪祟占據師傅的軀殼。
安喻從身後按住謝祁的手,他大概已經知曉此人身份,但此刻不是動手殺人的時機,若就這麼将此人絞殺,那麼謝祁師傅的下落又該如何知曉。
兩人眼神交彙間,謝祁便明确安喻的意思,他強忍住心中擔憂,放下自己手中仙劍,那該如何從此人口中知道師傅的下落呢?
那邊的交流也在繼續:“其實如今這身份也很好啊。近水樓台先得月,更加适合攻略,若能和謝祁來一場曠世絕倫的師徒戀也很是不錯。”
“雖說經曆過這麼多世界,任務對象衆多,但謝祁這品相、才貌在其中更是佼佼者,若能和這樣的人春風一度,也就不枉費我們在這個世界浪費這麼多心思了。”那雙污濁的眼神之中,都是垂涎與觊觎,讓謝祁心中更加惡心和殺意難平。
“宿主,你還是抓緊時間攻略吧。我已為你耗費能量重新選擇軀體,若你這次再任務失敗,我們連離開這個世界的能量都沒有了。到時候說什麼都是空談。”系統冷靜的聲音中都是警告。
“知道了。”那人漫不經心的回複。
趁這人與系統交流的時刻,安喻袖中一股極輕的煙霧蔓延開來,他眼疾手快的捂住謝祁和自己的口鼻,冷眼看着那人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
迷逸煙,使人沉浸在幻境之中,不由自主地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真相。這可是歸一宗審訊奸細的高階法寶,他倒是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我師傅在哪裡?你把他弄哪去了?他,他是否還活着?”謝祁語氣已經哽咽起來,他不敢去猜想那個殘忍的可能,安喻牽着他的手,盡可能的安撫他的情緒。
“你師傅?哦,是謝秦君啊。”那人的語氣遲疑片刻,才想起這具身體的名字,“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謝祁的雙眼瞬間爆紅,手中仙劍再也控制不住的揮舞出去,直奔那人心髒之處刺去。這一招,帶着謝祁極強的恨意,幾乎是他的全部修為實力的展現。
可就是這雷霆一擊,卻被那人輕巧地躲過了。
“宿主,你快醒醒!”察覺到情況不對,系統在腦海中拼命的呼喊宿主,卻毫無作用。它隻能暫時的操控着宿主的身體躲開這一擊,這可是他們耗費最後心血所換的軀殼,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被毀去了。
“是你殺了他!”謝祁被憤怒左右情緒,一時并未發現對方的異樣,隻見一擊不成,掉轉仙劍方向,再次沖對方攻擊過去。
“我殺了他?不是。”那人被系統操控着一邊躲避謝祁的仙劍,一邊神思恍惚的回答謝祁的問話,“是謝秦君自己渡劫失敗,魂飛魄散。而我隻是抓住他死前的最後一絲機會,趁機而入,占據了他的軀殼而已。”
“哦,對了,你師傅臨死前還交待我,要我好好照顧你。”
“師傅……”謝祁心中驚痛交加,殺意更凜,揮劍即朝那人脖頸而去。這一劍下去,必叫對方血濺當場,以死謝罪。
可是這強大的殺意和瀕死的危機感卻也終于驚醒昏沉中的那人,他一邊驚慌退卻,一邊在心中瘋狂呼喊系統:“系統,這是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動起手來了?還一副誓要殺我滅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