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煜接過水,喝了兩大口。剩下的半瓶水澆在了自己頭上。冰涼的水澆滅身體所有的燥熱後,他才開口說話,“你說等我回來幹什麼來着?”
盛夏呼吸一滞,随後站直身體,目不斜視往教學樓走去。
顧文煜快走兩步跟上,“什麼意思?不認賬。”
盛夏點頭:“我失憶了。恰到好處的失憶。”
“受教了,盛學果然學無止境。”
運動會的快樂一直持續到下午,大家都神采飛揚。
下午語文連堂,鄭班踏着小碎步走了進來,她帶來了顧文煜的獎狀。
她笑着說:“上來領獎吧,顧哥。”
“喲嚯。”“顧哥”“顧哥”班上一陣歡呼。
顧文煜擡步走上去領獎狀。
鄭老師繼續道:“張宇,你也很不錯。拿到了第六名。何治,你也很值得表揚。雖然沒有拿到獎狀,但努力跑完了全程。”
班上又是一陣起哄。
張宇、何治:“謝謝,謝謝親友團的肯定。”
鄭老師繼續道:“為了慶祝這三位同學為班級做出的貢獻。我請大家喝奶茶,随便點。”
“老鄭,你就是最好的。”“老鄭,我們愛你。”
顧文煜看着一旁低頭擺弄手機的人,詢問:“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盛夏皺着眉,手還沒有停,繼續在對話框裡面回複,随口回到:“打工那邊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
盛夏想了想,還是說了,“老闆說我明天必須去上班。不然就要到扣我這個月的工資。”
“明天是工作日,你白天怎麼可能去上班。這個要求太突然了。不太合理。”
“是很突然。前面陳浚那個事情還有我受傷的事,一共請了三天假期。找同事換了四天的班。都是先前商量好的。這改口來得太突然!”
“扣你多少工資?”顧文煜問。
盛夏說:“他的意思是,如果我明天不去,前面三天假期也不作數,算我曠工。按他那個算法,我這個月工資至少扣一半。”
盛夏退出和老闆不愉快的聊天界面,發了條信息給女同事。估計正是上班時間,女同事沒有回複。
“你今天晚上要去嗎?”顧文煜問。
盛夏點點頭,“我今天要去上個夜班,今天晚上有活動。”
放學後,盛夏一如既往快馬加鞭的趕到咖啡廳。
他到的時候,正是’人潮鼎沸’。
盛夏推開玻璃門,就感覺到氣氛已經降到冰點。下午飯點的那個時候他才和同事聯系上。
女同事見他來了,憤慨道:“媽的!這個月的班被打亂了。”然後對着員工休息室擡了一下下巴,罵道:“事逼。”
盛夏朝着女同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就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這幾周我都有事情,上不了班。而且憑什麼盛夏可以請假,我不行。”
店長好心勸說道,“盛夏隻請了三天假,剩餘的都是他自己去找同事們換的班。而且誰家都有難處,都是打工的,能夠幫點就幫點。”
謝斌嗤笑一聲,“我又不是他爸爸,我幹什麼遷就他。”
店長想了想道:“那你看這樣子行不行,你要是有事的話,三天以内,我找人來頂一下。”
謝斌理直氣壯道:“憑什麼,我也要休七天。”
店長聽到男生柴米油鹽都不進,明顯是找歪,而不是真的來商量事情,忍不住火氣怒斥,“那你自己找同事換班啊。沒有人跟你換,是吧!”
謝斌臉色白了白。
店長忍不住抱怨道:“你平常做事情偷懶,出了點事情就往同事身上丢鍋,關鍵時刻肯定沒有人幫你。”
“哎,你什麼意思啊,你說我不負責咯。你拿出證據來,咱們一起去老闆面前評評理。”謝斌被這樣子不給面子的羞辱一通,也來了火氣,說話就沒了分寸,他指着店長譏笑:“你就是個打工的,叫你一聲店長,你還以為店是你的了。”
店長被氣得快吐血,他就沒有見過這麼沒有眼力見的人,眼看要壓不住火了,盛夏推門而入。
他筆直走過去,對着店長打了聲招呼。
店長看見當事人來了,也覺得再說下去也說不通,便對着盛夏打招呼道;“盛夏來了,身體好點沒?”
盛夏打開櫃子拿衣服,說:“好多了。”
店長和善的笑笑:“那就好,你快點換衣服,外面有點忙。”說完随即先一步離開。
室内隻剩下盛夏和謝斌二人。
盛夏視若無睹的拿出工作服,穿了起來。
“你皮膚真的挺白的。”謝斌毫無自覺地走近,依靠着鐵皮櫃,笑着對着盛夏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盛夏關了鐵皮櫃的門,不予理會。
謝斌攔住了盛夏轉身欲走的步伐,:“跟你說話呢!這麼沒有教養。”
盛夏側身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屑。
謝斌本就一肚子火,正瞅着沒有地方發,便繼續說:“怯,你男朋友挺帥的,難怪你看不上老闆。他家裡條件應該挺好吧。”
男朋友?他說的是顧文煜嗎?盛夏挺住腳步。
謝斌繼續說:“好事怎麼都被你占盡了。”緊接着他從圍兜裡面拿起手機在盛夏面前操作一番,按黑屏幕對着盛夏擺出勝利者姿态,笑着道:“你猜我剛才幹嘛了?我可以讓你丢了這份工作你信不信。”
盛夏沒有說信還是不信,隻是嗤笑了一聲。這事情跟丢工作無關,他隻是單純的覺得對方幼稚。
謝斌将手機放進荷包裡,繼續慢悠悠道:“你倒是挺端着,老闆估計喜歡的就是你這個勁。不過沒關系,你可以等等看,看我是不是說真的。”
盛夏聳聳肩說:“麻煩讓讓。我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