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站在房子門口,遲遲沒有識别指紋。他突然不想進去了。
然而,門卻從裡往外打開了。
“文煜哥你回來嗎?”一個男生出現在顧文煜家裡,推開門看見不是顧文煜,捂嘴吃驚道,“你是?”
盛夏隻掃了一眼就知道是誰,畢竟剛剛才在照片上見過,姜以絢。
姜以絢像是恍然大悟般,拍手道:“啊。你是盛夏是吧?”見盛夏不做聲,又繼續友好的笑着說道;“我聽過餘風哥說過你。你是文煜哥的同桌,對吧。你是來找文煜哥嗎?他不在家,你要進來坐坐嗎?”
盛夏品着對方用詞用句,還有那故意加重的重音。
‘我聽過餘風哥說過你’,餘風兩字就快趕上咬牙切齒的重音了,這話什麼意思呢?意思就是,你不配成為我和顧文煜的話題。
盛夏低頭看了眼姜以絢的腳,一次性拖鞋。然後擡頭溫柔的笑着說:“家裡不是有監視器嗎?你應該看得見我吧。” 言外之意就是至于要打開門自導自演這一出。
“不好意思哦,我以為是文煜哥回來,太高興,忘記看顯示屏了。”姜以絢連忙擺手解釋,停頓中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說完又繼續道:“你要不進來坐坐,等會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盛夏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我要的答案,我已經得到了。”盛夏今天是真的有點累了,他自己現在腦袋裡都是亂糟糟的,他現在隻想好好洗個澡,睡個覺。說完,盛夏深深的看了姜以絢一眼,然後潇灑的朝着電梯間走去。
那一眼是姜以絢一直無法忘記的眼神,是後面很多年姜以絢的噩夢。那個眼神裡面就寫着一句話,原來你是這樣子的啊,那我就放心了。他不懂盛夏在放心什麼,他自認為他主人公的姿态表現得近乎完美。
但盛夏就像是看穿了自己負重的僞裝一般,刺裸裸地嘲笑。到底故意而為之還是演戲惡心自己,姜以絢得不到的答案。
盛夏想回寝室睡覺的心願還是泡湯了,電梯門打開之後,他見到了顧文煜和賀餘風。顧文煜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賀餘風拎着個打包袋,站在他身邊說着什麼。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雙方都有點詫異。
“怎麼回來了?”顧文煜更多是高興,他先一步踏出電梯,伸手牽住了盛夏,拇指在盛夏手腕的凸起的小骨頭上來回摩擦,“手很涼,晚上吃了嗎?”
盛夏原本想說吃了,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他突然轉變了想法,沒精打采的說:“沒呢!不太想吃。”
聽到這話,顧文煜笑容消失,他看了看盛夏,又看了看站在屋内的姜以絢,不悅道:“發生什麼了?”
姜以絢白眼都快翻厥過去了。他是萬分沒有想到。對方婊起來比自己道行深多了。
“咳咳,要不一起吃點。”賀餘風舉了舉手中的袋子,“我們買了燒烤。”
“不行,”顧文煜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餓太狠了,直接吃燒烤很油膩。容易犯胃病。”他牽着盛夏就往家裡走去。
姜以絢讓開點距離,讓他們進來。
顧文煜打開鞋櫃,替盛夏拿了拖鞋,又拿了自己的拖鞋。牽着人往裡面走,“我跟你下碗面條。你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
姜以絢站在原地動都沒有動,盛夏穿的不是一次性的拖鞋,他回的還是顧文煜的房間。這些細節無疑對他是晴天霹靂的打擊。
賀餘風也拎着東西走了進來,他随手關了房門,見姜以絢站在角落,上前拍了拍肩膀道:“小絢,該放棄了。别一條道走到黑。”他們也算是發小,關系其實還不錯。他隻能言盡于此。
顧文煜面條下好的時候,盛夏正走出卧室。
“顧狗,你還有這種手藝。”賀餘風偷摸摸的拿着筷子像夾起幾根試試味道。被顧文煜一筷子打掉。
“吃你的燒烤。”
姜以絢笑得很勉強,“文煜哥,你這手藝看起來真好。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吃一次你親手下的面條。”
顧文煜對他算是客氣,“沒有機會。”
“喲喲喲,啧啧啧啧。”賀餘風看見盛夏停在不遠的地方擦着頭發,對着盛夏起哄,“快來吃愛心晚餐。”
“盛夏,我真羨慕你。”姜以絢說的很是委屈,“文煜哥哥對你真好。”、
盛夏夾了一口面條,面條有點煮的時間過長,太軟爛,“嗯,我也覺得哥~~哥~~對我很好。”這聲哥哥叫得太甜蜜。
顧文煜喝了兩口酒,賀餘風吓掉了兩串肉。
吃完飯後,姜以絢坐在沙發上,拖延着時間,目光總是停留在客房的方向。賀餘風見顧文煜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連忙拉着姜以絢站起來。
姜以絢還不死心:“餘風哥,幹嘛呀!”
賀餘風翻了翻白眼,幹嘛,救你命。“走吧,我送你。”
姜以絢還想說兩句,被連拖帶拽的走出了顧文煜家。
人走後,客廳安靜了不少,冷清但舒适,盛夏瞬間覺得放松下來,他半躺在沙發靠背上。環境很幽暗,隻開了點氛圍燈,讓人陷入昏昏欲睡的沉浸。
“你今天狀态不太對。”顧文煜下了沙發,蹲在盛夏前面看着他。“怎麼了?”
盛夏稍微直了直身子,往後移動了點距離,彎曲膝蓋,環住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