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一看就不是沒事,顧文煜伸手握住對方的腳踝,“吃醋了?”
盛夏搖搖頭,他還真沒吃醋。
顧文煜見他否定,仔仔細細觀察了一圈盛夏的細微表情,皺眉道:“還真不吃醋?”
這句話的埋怨突破天際,盛夏往回收了收被捏的酥麻的小腿,揶揄道:“我沒誤會你還不高興,你難道還希望我誤會嗎?”
“是的,吃醋就證明你在乎我,我喜歡你吃醋。”顧文煜又将盛夏的腿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最終踩着自己的膝蓋處。
“這要怪你自己,你給的安全感太足了。”盛夏用了點力踩了過去,想将顧文煜弄倒。
顧文煜倒是不可能倒的,反而順着盛夏的力度,手指往上移動了幾分,捏了捏小腿肚腩。他言辭懇切的說:“嗯,有道理,我檢讨。”
盛夏聽到這話,有點不高興的往前踢了踢腳,“你說真的?”
顧文煜的指尖用力,正好掐住盛夏的麻筋。盛夏麻麻痛痛的感覺席卷而來,他抑制不住的哼哼唧唧兩聲。
“你再叫我一聲哥哥。”
盛夏紅着臉,“不要。”
“就一聲,一聲就放過你。”
“不要。”盛夏依舊不松口。
顧文煜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盛夏猛的往回抽了兩下,沒有掙脫開來,顧文煜往前壓過去,将人控制在沙發處。
盛夏想從縫隙處逃走,但被顧文煜的腿擋住了最後的出路。他被全方位的掌控住,沒有任何可以退縮的空間。
太想将人弄疼甚至弄壞,可真的弄出一點紅痕顧文煜都覺得心疼不已,這種強烈對比的兩種情緒反複交橫綢缪。橘色調的環境燈光,讓情感變得更加濃烈。顧文煜的呼吸變得粗重,沙發靠墊被寬大的手掌絞成皺巴巴的一團,淩亂的氣息從嘴角移動到耳垂。
“哥~哥~~”
這聲哥哥除了甜蜜更多了點委屈,眼角豔色,祈求般的看着壓住自己的人。
顧文煜将腦袋埋進盛夏和沙發靠墊的夾縫裡,然後深深的抱住懷中的人,壓抑忍耐的呢喃低語,“真的是拿你沒辦法。”
盛夏無聲的笑笑,顧文煜終于松開了對他的控制,盛夏擡手環抱住顧文煜的腦袋,手指插入發絲根部,順着後腦勺向下撫摸,停在頸椎第二個關節處,輕輕按壓着。
事情果然就像盛夏預料的那般,沒有結束。
三天後,他又見到了湯萱茗。
對方還是武裝到頭發絲的精緻,隻是換了一條項鍊。兩人也沒有上一次見面的夾槍帶棍的相互試探。
盛夏知道,這次湯萱茗再出現,拿出來的一定是底牌。可底牌到底是什麼?盛夏自認為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威脅的,一個光着腳的人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湯萱茗看出了盛夏眼神中的質疑,她知道對方在搖擺,十九歲,一個充滿無限可能時候,年輕氣少,但正因為如此,此時的感情才脆弱的不堪一擊。老爺子給了她一份文件,密封條封了口。如果上次她就拿到了這份文件袋,她勢必會想盡一切辦法看一眼,但可惜,老爺子的敲打特别及時,她知道自己現在幾斤幾兩,她也知道自己對于顧家來說是什麼,收斂才是她如今需要的,等到文漾大了,到時候她才有資本奮力一搏。
想到這兒,湯萱茗也沒了看戲的心情,她将文件袋從包裡拿了出來,丢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
文件袋方方正正,沒有特别鼓鼓囊囊。旁邊還放着一張卡。
湯萱茗低頭看了眼手表,“這張卡現在應該已經到賬一千萬了。”
一千萬,那得是多少個零。盛夏将視線移開到對方臉上,他可以感受到湯萱茗也不知道文件袋裡是什麼。
為什麼湯萱茗背後的人,或者說顧老爺子可以信的這麼足。甚至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拒絕,錢都用彙款的方式直接到了個人賬戶。
盛夏桌下的手指,指甲殼的邊緣滲出血點。他其實也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沉着冷靜。他把食指抵住傷口處,用力的按下,堅硬東西刺入傷口的疼痛感,讓自己抖動的雙手适當的緩和。
盛夏最終拿起了文件袋,就像打開一個潘多拉魔盒一般,他知道這裡面有着他無法拒絕的理由,有着他和顧文煜結束的信号燈。
文件袋裡面就放着三張紙,薄薄的一片的紙張卻有能力斬斷一切。
湯萱茗看不清信上的内容,她就眼睜睜的看着盛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抓住信紙的手指控制不住顫抖不已,眼底猩紅一片,血色粘稠到似乎要化成淚水,欲滴而下。
湯萱茗笑着整理了一會裙擺道:“看來我今天的任務是可以很好的完成了。不過年少的心動本來就一文不值。上次見面時,你那個态度,我還真的以為你有能力去抵抗一個世家,現在看來......”
盛夏沒有回答什麼,他反反複複的來回讀那幾句讓他失了方寸的語句。良久之後,他伸手将所有的紙張收好,對着湯萱茗說了句:“轉告顧老爺子,給我兩天的時間。”
“兩天足夠你離開了嗎?這感情也太廉價了,阿姨都替文煜那孩子不值得。要不我幫你再去争取點時間,好好告個别。”
湯萱茗的諷刺對盛夏來說已經不痛不癢。那幾張薄薄的紙片是一把捅向他的鋒利的刀刃,而他注定要和顧文煜分開這件事是刀刃在他的傷口處悠然的轉着圈。這幾句諷刺算是什麼,湯萱茗就是現在給他幾巴掌,他都感覺不到。
他已經渾身是血,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