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飛濺,雲恒現在感覺身體都已經麻了,隻能機械的擡腿往前跑。
身後銀線飛舞,雲恒看不到身後的場景,隻能聽見不斷有東西倒下的聲音,偶爾傳來悶哼。
他身前是在一路狂奔的白狼,顯然是在給他引路。
暗閣的榜首,雲恒現在終于有了實感。
一把長劍朝着他們刺過來,雲恒瞳孔一縮,下一秒就看見那個提着劍刺過來的黑衣人瞬間就被銀線割下了腦袋。
“……”
雲恒第一百零八次問系統,“不是,你告訴我這是快死的人?!”
白無塵這戰鬥力,說是快死的人?
那他是什麼?快死的廢物?
系統也開始自我懷疑,不斷檢測,然後得出了答案,“他确實快死了。”
這地牢大的驚人,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前面白狼突然停住腳步,弓起背,耳朵向後,露出了戒備和攻擊的姿态。
雲恒一個急刹,也擡頭看向前方。
是一個穿着黑衣的男人。
身上氣息淩冽,手中拿着一把大刀,如果說剛才那一群黑衣人像是開胃菜,那這人絕對是正餐。
雲恒因為剛才的奔跑還在急促呼吸,偏了偏頭,“白無塵,能對付嗎?”
白無塵沉默許久,然後歎了一口氣,“我不行了。”
“?”
下一秒,雲恒就感覺什麼溫熱粘稠的東西落在了自己脖頸上,雲恒瞳孔一縮,扭頭就看見白無塵正在吐血。
“!”
雲恒瞪大眼睛,“你别這個時候死啊!”
白無塵又笑了起來,“你這麼說,那我再撐一會兒。”
那邊黑衣人拖着大刀往雲恒的方向走近了兩步,身後那些追兵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也沒有繼續上前了。
“本以為你真的想這麼去死了,看來也并非如此。”這黑衣人開口說道,聲音嘶啞。
白無塵擡頭看過去,語氣雲淡風輕,“啊,現在暫時舍不得死了。”
“你對閣主的威脅太大了,他今天一定會讓你死在這裡。”黑衣人說道。
“死不死,是由我說了算。”白無塵擡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黑衣人沉默片刻過後,提起手中的大刀,目光冰冷複雜,“若是當年你夠狠一些,如今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這暗閣也該是以你為首。”
白無塵笑了兩聲,“可惜沒有如果。”
雲恒看了一眼白無塵。
白無塵腦袋耷拉靠在雲恒肩頭,語氣悠悠,“師傅,這人我現在對付不了,你若是把我放下來,我還能為你争取一條生路。”
雲恒:“哦。”
雲恒冷着臉應了一聲,然後也覺得自己這反應好像太冷淡,又開口,“不用擔心,有我在。”
白無塵又笑了起來。
雲恒一臉鄭重,看向懸浮在半空的系統,“我要開啟言傳身教的金手指。”
系統哇哦一聲,“之前你不是說再也不用了嗎。”
“……”雲恒死魚眼。
系統嘿嘿一笑,“好嘞,金手指開啟中,已開啟。”
“注意,倒計時二十分鐘。”
……
外界。
行無疆回到了小木屋,少年明明離開不過是幾個月的光陰,身上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隻是在踏入院中的時候,行無疆刻意收斂了身上的暴戾氣息,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柔和起來。
可惜等行無疆推開房門,轉了一整圈,也沒有找到記憶中的人。
“雲恒?”行無疆叫了一聲,回應他的仍然隻有風聲,一片寂靜。
行無疆皺起眉,打量四周。
桌上已經有了灰塵,看樣子是許久沒有人回來,院子裡的藥田也都枯了,長了不少雜草。
行無疆臉色慢慢冷了下來,看向某個位置。
一個身影輕飄飄落下,站在行無疆身後,“您這是……?”
行無疆看向他。
來人穿着一身鮮紅的衣服,臉上刻着奇異的花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氣質詭谲。
這是魔教的左使洛凡。
這少年在前些日子清算了他們魔教好幾個分壇,甚至于直接沖到了魔教總壇,就這麼狂傲至極闖了進去,單槍匹馬殺了他們魔教十六使中的四使,又重創了早就已經走火入魔的魔尊。
他欣賞這個年輕人也因為這少年實在可怕。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天賦,這樣狠辣的手段。
或許隻有這個人,才能成為他們魔教的新主人。
行無疆面無表情,“你可知道雲恒的下落?”
“雲恒君?”洛凡一怔,想了想,“我倒是聽說過一點消息,雲恒君似乎去了凝香閣。”
“凝香閣?”行無疆皺眉,“那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