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

“……”

行無疆沉默片刻，“他去找人？”

洛凡沒想到行無疆這麼快就能轉過彎來，眼中更多幾分贊賞，“這我也不知，不過凝香閣是暗閣最大的據點。”

“而據我所知，雲恒君收的一位徒弟，那位叫做白無塵的年輕人，是暗閣之下，号稱人間奪命鬼的白無常。”

行無疆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轉身就往外走。

洛凡連忙跟了上去。

……

地牢之中，雲恒都快記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用金手指了，二十分鐘過了又是二十分鐘。

這個扛着大刀的家夥簡直就像是感覺不到痛苦一樣，就算受了傷，也能面不改色，動作都不帶停頓的繼續攻上來。

怪物！

最重要的是雲恒還不敢把白無塵放下，一旦放下，誰知道身後那群家夥會不會趁虛而入。

白無塵靠在雲恒肩頭，“把我丢下如何？”

“你都說多少次了，我說不會。”雲恒本來就心煩，現在更煩了，“問問問，你煩不煩！”

白無塵又笑了，“他是殺手榜的第二。”

雲恒更氣了，“你不是第一嗎！”

“以前是。”白無塵說道，“可我現在都快死了。”

雲恒咬牙切齒，一個不慎差點被那人攔腰砍成兩半，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錯身，對方猛地一腳把雲恒和白無塵雙雙踹飛。

雲恒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快碎了，一口血一下子吐了出來。

不過比起這個，雲恒更為不可思議的看向那個黑衣人。

對方目光冷淡，就好像剛才在錯身瞬間，開口的人不是他一樣。

——‘前面有個水牢，可逃。’

雲恒瞪大眼睛，但對方顯然沒打算等雲恒回過神來，提着那把大刀又沖了上來，雲恒倒吸一口涼氣，也不顧不得管對方剛才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一把拉起地上的白無塵。

雲恒發誓，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麼有潛力，這麼一個大活人，他幾乎是把人扛起來，一路狂奔。

而那頭白狼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緊随其後。

雲恒呼吸都帶上了濃烈的血腥氣，眼前開始冒黑星。

雲恒再三确認，“系統，我真的不會死在這裡吧。”

“放心，死不了，不過你之後的副作用可就說不準了。”系統說道，幸災樂禍的啧啧兩聲，“畢竟你可是重疊用了金手指。”

“到時候再說吧，死不了就行。”雲恒說道。

拖着白無塵，雲恒已經快要力竭，不過很快他就真的看見了一間水牢。

身後黑衣人的氣息已經近在咫尺，雲恒咬牙，“跳！！”

白狼首當其沖跳了進去，雲恒拖着白無塵也倒下了水牢，而他們身後，黑衣人的刀割斷了雲恒一縷發絲，險之又險從雲恒脖子後面空劃過去。

水花四濺。

黑漆漆的水牢，看不清深淺的水面，雲恒會水，這頭白狼居然也會，白狼四個爪子撥動水流，雲恒兩眼抓瞎，隻能死死抓着白無塵。

很快他們就潛到了水牢最下方，雲恒摸到了一個通道，抓着白無塵就鑽了進去。

死不了死不了死不了……

雲恒心裡不斷重複。

下面的水流藏着旋渦，雲恒幾人被旋渦裹挾着不斷向前，又或者是向更深處。

白無塵的脈搏已經幾近于無，雲恒感覺到白無塵已經嗆水了，在水流之中，雲恒一把捧住白無塵的腦袋，唇瓣靠過去，給白無塵渡了一口氣。

白無塵擡手抓住了雲恒的手腕。

漆黑冰冷，雲恒完全是下意識的做法，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估計是幾分鐘，又或許更長，反正雲恒逐漸感覺到他們正在被水流推到岸邊，腳下已經能踩到鵝卵石的地面。

雲恒抓着白無塵浮出水面，耳邊傳來白狼甩水的聲音。

雲恒松了一口氣，渾身發軟，幾乎喜極而泣，“還好沒死。”

白無塵沒說話，雲恒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被沖到什麼地方來了，雲恒摸索着抓到了白無塵的手，溫熱的，還有脈搏。

雲恒臉上露出笑容，又想到什麼，連忙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塞到白無塵手裡，“你趕緊看看，這是我找你的時候，一個姑娘給我的，我覺得她沒有惡意。”

雲恒感覺瓷瓶被拿走，白無塵的聲音傳來，“是藥。”

“對你有用？”雲恒眼睛一亮。

“嗯。”

雲恒大喜，覺得今天這一遭也算是值了，平躺在地上，精神稍微放松下來，他才感覺到渾身都在痛，腦袋也一陣一陣發昏。

“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要是被人追上來就不好了……”

雲恒碎碎念了許久，卻沒有得到白無塵的回應，皺眉，“怎麼不說話？”

白無塵看着雲恒，青年平躺在地面，發絲有幾縷還沾在臉頰上，唇色很淺，卻帶着笑意，可那雙平日裡帶着光的眼睛，此刻卻空茫一片，毫無焦點。

白無塵握緊瓷瓶。

他們已經出來了，現在是萬裡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