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尾聲,嬌俏撒嬌。
見男子不說話,張十九繼續道:“這幾日見你愁容滿面,新婚都無法讓你開懷,定是有什麼為難的案子。雖說我是閨中貴女,但見識不必旁人少,你隻管帶我出門,說不定我可以幫你破獲案子。”
“你這是在質疑大理寺辦案能力?”
“哪能!”張十九杏眼惑人,“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多力量大。”
蘇楚奕冷着臉,看着張十九古靈精怪的樣子,松了口,“我可以帶你出去,但你不可随我前去大理寺。你帶上婢女,就當尋常逛街,兩個時辰後,我前去煙海書肆接你一同回家。”
一連好幾日,張十九未能出門,今日終于可以出去,臉上的開心遮掩不住。蘇楚奕看了眼對馬車外好奇的張十九,不明白為何自小生活在京中,卻似對此處充滿陌生的好奇。
馬車一停,張十九起身。看着張十九果斷起身離去,蘇楚奕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擡起,旋即放下。張十九回首沖他甜甜一笑,“那我等蘇少卿接我。”
眼看着蘇楚奕的馬車離去,張十九看了眼跟在身後的芙蓉,“今日在府中贈送出去的禮品不少,聽聞明日會有旁親過來,我們再去買些禮品。”
“尋常見旁親,隻要見個面便好,無須贈送禮品的。”芙蓉不解。
“你呀,萬一明日有長輩送我東西,我不用給人回嗎?”
不尋由頭逛些鋪子,如何完成要做的事情呢?
芙蓉聽信張十九的話,與張十九一同進入一家玉器鋪子,正看得起勁,心底想着攢夠了錢,就給家中阿娘買一根玉簪子。可她放下手中玉簪子,回眸不見張十九,忽覺腦袋暈暈沉沉,随即失去了意識。
—— * ——
房屋擁擠的巷子裡空無一人,泥路更因下雨泥濘不堪。某一院子内忽然發出孩童哭鬧聲,尖而刺耳,随即能聽到大人壓低聲音的訓斥,哭聲漸漸消散。
張十九撐着素淨的傘走在泥路上,一步一步,那股被壓制住的凜冽殺意逐漸翻湧而上,眉眼卻平淡似一尊陶瓷人像。
她猛地偏頭,目光直視拐角處的木堆,與那猛獸察覺食物無異,如此敏銳如此笃定。
木堆看似正常,縫隙之中竟漏出褐色布匹,風雨中,微微而動,一時間不知是風吹,還是躲藏之人害怕顫抖。
一把小而尖的暗器從張十九掌心下飛去,直紮木堆内,悶聲一響,掩蓋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忽然寒光驟然閃過眼前,木堆處蹦出蒙面人,手持利器沖張十九而來,招招緻命,劍劍奪命之勢。
而離此處不遠的一刻鐘之前。
一片落葉飄到蘇楚奕眼前,忽然聽到淅淅瀝瀝的聲音。屬下唐越馬上為其撐傘,雨珠打落油紙傘,濺起層層水霧,最終落入傘面,順着傘骨方向流成水簾。
弩坊署丞朱正丞次子一案,已被上面的人潦潦結案。蘇楚奕察覺異常,暗暗查探,先前所指線索似有無形力量将其擦拭,令人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迹。
朱瑜名下的宅子被查得仔細,看不出半分異常。大理寺衆小吏已離去,剩下唐越、陳子喻和蘇楚奕三人。
朱瑜一案,在蘇楚奕成婚那日,大理寺正卿劉正卿便不讓衆人繼續查看此案。當夜聽到風聲的蘇楚奕找劉正卿對峙,仍不知緣由,劉正卿隻說上面之人不讓查,如還想好好在大理寺任職,那便别随意忤逆上面之人的意思。
陳子喻深谙為官之道,官署之中最大之人說什麼,那便是什麼,且弩坊署丞朱正丞不再前去大理寺鬧着要真想,他們且作罷,無人怪。哪怕真的查出真相,萬一與當時在場的十二皇子有關,那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十二皇子,陛下最為喜愛之子,頗為受寵。前有醉酒逛花樓,後有聚衆鬧事被彈劾卻安然無恙,不是陛下溺愛,還能是什麼?
“洗硯,就讓此案告一段落吧。”陳子喻勸道。
蘇楚奕有一絲絲遲疑,當真要放棄?
“好,”蘇楚奕應聲,“我正好有事要去煙海書肆接人,你與唐越先回官署吧。”
說着,三人走出小院子,唐越和陳子喻上馬先行離開。看着二人遠去不再回頭,蘇楚奕快速從下馬,折返回朱瑜的院子。
他不相信整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會在這種貧民之處購置房産。
走到屋檐下,蘇楚奕把傘放到一邊,抖了抖身上的水,欲要推門而進,忽然聽到屋内有聲響,猛地推開門大喊一聲:“何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