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烏雲翻湧,數道雷鳴自幾天之上劈下。
明亮的雷光落下之時,處于雷光之下的年輕人運起術法遮擋,卻沒能擋住。
雷電自頭頂劈向體内的四肢百骸,他以術法功力護體,卻也隻是強撐。
雷聲漸漸減弱,頭頂烏雲随之散去,天空随即轉為了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重重雷電隻是一場錯覺。
唯有被地面被雷電劈中的年輕人以長劍撐地,嘴角挂血,他調動這體内的真氣,隻覺得氣散形碎。
不多時,這位年輕人便應聲倒地。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在一處山洞裡,身旁亮着暖融融的光,他回頭看去,發覺是一團正在燃燒着的火堆。
他向洞口外望去,隻看見霧蒙蒙的雨将一望無際的山林籠罩其中。
“你醒了?”
他朝着聲源處看去,看到了一個面容青澀的男子,那人衣着簡單,寬松的衣服罩在他身上依然能感覺到他的身形消瘦,他的烏發簡單束起,沒能束上去的碎發随意地垂在額前,一雙烏黑的眼睛看過來時顯得格外明亮。
這位男子在注意到他朝自己看過來時,還彎起嘴角笑了笑。
但是,他卻從這位男子身上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妖氣。
這讓他下意識覺得這裡應該是這隻妖怪的洞穴,但是……這似乎是一隻貓妖。
“請問這裡是哪裡?”他問。
“這裡?”那隻貓妖擡頭朝這個洞穴望了一圈,笑道,“一個避雨的地方。”
“……”他也跟着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看來不是這隻妖怪的洞穴。
跟前的火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他伸出手烤了烤火,緊跟着就運起了體内的氣,看看體内的氣損傷到了什麼程度。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體内的氣運轉起來沒有任何問題,身上也不像是有任何傷勢的感覺。
他盤腿坐下再次運轉起來體内的氣,發現這不是錯覺。
他深感意外地睜開眼睛,看向了身旁的那隻貓妖。
那隻貓妖卻像是知道他會問什麼一樣,笑道:“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嗎?”
他回頭看了看洞穴外的灰蒙蒙的雨天,大雨下是翠綠的山林。
光是這麼看,看不出究竟過了多久。
那貓妖見狀說:“不用擔心,才五日而已。”
“哦。”他聞言,垂下了眉目。
“你是有什麼急事要去做嗎?”貓妖問着,從火堆裡扒拉出來兩隻烤紅薯,扔給他一隻,“吃吧,好不容易醒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他伸手接過,應了一聲:“多謝。”
“其實也沒什麼事要去做的。”
原本他隻是想渡劫成功了就能飛升成仙,所以根本沒有計劃後來的事情,沒想到失敗了。
至于為何會失敗,其實他也不知道。
是因為修為不夠,還是别的原因?
他沒有頭緒,所以猛的一下要問他去做些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因為他之前就沒有這方面的規劃。
他扒開紅薯片扔進了火堆裡,忽然想起來還沒問這隻妖叫什麼名字:“我叫莫風花,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日後有機會,定要謝你為我療傷。”
“蒲東。”
“嗯?”莫風花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遲疑,這名字聽上去有名有姓的,和平常的妖精給自己起的名字不太一樣,于是順口問了一聲,“你以前是家貓?”
聽見這話,那貓妖看向他的眼神帶着意外:“野貓而已。”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識破了自己的原型。
随即,蒲東又問了兩句:“為什麼這麼說?”
“隻是很少見有妖精給自己名字前帶個姓氏。”莫風花如實回道,“所以你的名字也是你自己起的?”
“嗯。我印象中總覺得,我出生的地方是一大片菖蒲,而我就生在菖蒲的東面,後來修煉成人形後就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蒲東應道,“至于是不是姓氏,我還真沒留意過。”
蒲東三兩口就把一隻烤紅薯吃幹淨了,再看着外面的雨天,總覺得意猶未盡,于是轉頭問起了莫風花:“你有什麼忌口嗎?我見你們挺多修煉的人都有一大堆忌口的,你呢?”
莫風花知道他是想問自己吃不吃肉,于是答的時候也簡單應了一句:“我不忌葷。”
蒲東聽見這話随即就笑出了聲:“那好,等到雨停了,我去抓兩隻獵物回來烤了。”
“等雨停了……”莫風花看着洞外的雨,像是起了别的念頭。
貓妖見了,忙問:“怎麼了?雨停了你就要走嗎?”
莫風花搖了搖頭,像是在斟酌:“我也沒什麼要去的地方,隻是這麼多天沒活動身體,想等雨停了出去轉轉。”
“好啊!”
這雨下的斷斷續續的,真等到天氣徹底放晴的時候又過去了好幾天。
清晨,莫風花站在洞口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飛鳥從林間略過,連周圍的空氣都比之前清新怡人了不少。
莫風花提起挂在一旁晾曬的外套披在身上,又拿出荷包查看一眼裡面所剩的盤纏。
雖然不多,但是想找間客棧落腳,置辦一身替換的衣服還是足夠的。
前幾天,他們看着雨停了就出去轉了轉,順帶捕了幾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