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從窗子翻出去,沿着林子前行數十米,月光在枝杈間交錯,忽明忽暗的月光下,莫風花和蒲東感受到了數次暗器從身邊飛過的動靜。
當月光再次在視線間亮起,莫風花回頭看了一眼蒲東,兩人未置一詞卻在點頭間做了決定。
霎時間,交錯的枝杈仿佛得到某種力量的滋養瘋狂生長。
師兄弟幾人見狀,及時往周圍撤步,但是這枝杈仿佛突然長了眼睛一般,他們撤一步,枝杈就跟一步。
直到四周都被紛亂的枝杈圍住,他們困在中間退無可退。
莫風花落在身後的眼神中才浮現出少許笑意。
莫風花回過頭,将視線放在了前面,眼瞅着不遠處就是一片空地,兩人收了步伐,準備在此地落腳。
這邊剛落地,身後就亮起一瞬白光,白光落下去之時,一陣匆雜的腳步聲才逐漸逼近。
與腳步聲一起逼近的還有長劍的嗡鳴聲。
明亮的月光将長劍的寒光映照得越發駭人,莫風花背着身聽着快速逼近的嗡鳴聲,計算着時機。
但令他意外的是,有幾道像是暗器又像是飛葉的聲音緊随嗡鳴的劍意其後。
這一道聲音改變了莫風花原本的計劃,隻見他轉身的瞬間抽出長劍,直面擋下這份攻勢,卻見着眼前的師兄随即收起了攻勢,偏身躲過了身後宛如暗器一般鋒利的飛葉。
在看清楚是飛葉的那一瞬莫風花依然是一陣意外,因為這不像是他同門的師兄弟出的招。
就在莫風花挽着劍花準備化解之時,這鋒利的飛葉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轉了方向,向四周散開,然後直直插入泥土中。
莫風花這才得空朝蒲東那邊看去,隻見他控制飛葉的手剛剛收起,沒等兩人視線交彙蒲東便收回了目光放到了帶着陣法即将圍過來的師兄弟幾人身上。
他們的師兄咋是趁着莫風花沒回過神的時候再次發起攻勢,莫風花察覺到後擡手遮擋,目光卻一直落在浦東那邊。
師兄心下一驚,沒想到這人竟能自信到如此程度,眼睛不看他的攻勢也能一一擋下。
他還沒見過有人如此羞辱自己,刹那間殺意浮現出來,手中的招式緊跟着變化成了打算不留活口的殺招。
莫風花瞬間察覺,招式中夾雜着術法一邊化解着他的攻勢,一邊破解着他招式間暗藏的殺招。
在他身後,在蒲東和幾個師兄弟的一番糾纏下還是被慢慢圍在了其中。
而他們施展的陣法已經展開,此刻正在等着陣法運轉起來,而他們正在做的就是慢慢收圈。
蒲東看着腳下亮起的紅光,清楚地知道這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伏妖陣法!
此刻硬闖是闖不出去的,得找個破綻才行。
他的妖瞳掃視着這幾個人,試圖從這幾個人中找到心懷雜念的那個——這是最省力的破解方法。
但是一番視察下來發現沒有哪個人能夠成為他的破陣的出口。
此刻,腳下紅光又變剛才亮了幾分,蒲東也明白這是起陣了。
看來,隻能硬闖出去了——
這個念頭還沒落下,從天而降幾道白光直直插入正在運轉的陣法中,控制着陣法的幾個師兄弟看着那煩着白光的長劍插入的地方紛紛一愣,随即再次結印,勢要将這幾道白光從陣内逼出去。
蒲東朝那幾道白光仔細看過去,發現那幾道白光的模樣和莫風花的長劍一模一樣。
再擡頭望過去,通紅的伏妖陣外,是師兄大開殺戒的殺招。
而莫風花也不甘示弱,長劍懸于身前,修長的手指間飛快結着印,在印展開之時,他的佩劍一分為多——千萬把白色的劍意漫天鋪開,擡頭看去時仿佛還帶着月光的冷冽。
師兄那帶着翻江倒海之勢的殺招掀起了一陣狂風,狂風猶如水波蕩了出去,再收回來的時候摻雜了許多被削尖的綠葉。
那狂風掃過時,連布陣的幾個師兄弟都跟着打了個踉跄,結印的手一松,陣中的蒲東趁機運起内力,一分為四朝着莫風花隻插入陣中的劍意的位置攻去——鋒利的爪子一閃而過時還帶着未能看清的白影。
正在運轉中的陣法怵然停下,圍在周圍的師兄弟幾個人匆忙修補,蒲東一晃身将幾個分身收了回來,伸長的利爪直攻眼前這一個,一雙妖異的豎瞳蒙上了幾分殺意,一擡眼就看到這一幕的小師弟被吓了一個踉跄,結印的手勢都跟着停下來。
眼看着布陣失敗,其他幾人立刻抽劍向蒲東刺去,卻一陣清風掃過時紛紛被彈開。
那清風并不似師兄的狂風那般帶着極強的壓迫感和殺意,但卻在掃過時将幾人的攻勢全部卸了下來,連帶着聚齊的内力一并吹散。
要是這樣攻向那妖精完全就是找死,于是師兄弟幾人緊跟着收了攻勢,長劍直插泥土之中。
再擡眼看向那貓妖時,隻見那貓妖隻是淡淡朝周圍掃了一眼,看樣子這不是他的内力。
随着貓妖的目光轉了方向,師兄弟幾人的目光也跟着調轉了方向。
莫風花的身影懸于半空,映入明月之中,周身的數千道白色劍意都朝着師兄一人攻去。
師兄擋下一波,後面的緊跟着就來了,綿綿不絕。
換做往日,清風徐徐是一種難得清閑的享受時刻,而此刻耳畔徐徐而過的清風全然是催命般的殺意。
饒是師兄努力破招卻依然擋不住這源源不斷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