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聊的有些晚了,早上起來也晚了,出門的時候路上的雪都被清掃幹淨了,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
蒲東看着莫風花打算給他用來裁衣服的用料,還有想裁的衣服數量,悄悄勸阻道:“不用太多,也别浪費那麼好的料子。我等春天就走……”
“走?”莫風花疑惑地轉過了目光,“你打算去哪?”
“我……”其實蒲東也想不到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但是總覺得莫風花隻打算留他一個冬天,冬天過後他再留在這裡總顯得不太合适。
莫風花看着他思索半天也想不起來,便開口問道:“既然沒有想去的地方就一直在我家住着呗?反正我家也不缺你的吃喝玩樂和衣食住行。”
“一直?”聽到這個字眼的蒲東也擡起了頭,“你願意一直留着我?”
“這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說過‘不願意’嗎?”莫風花笑了一下,看上去确實沒有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打算。
蒲東聽後又欣喜地笑了起來,但是心底裡卻浮現出了一陣惴惴不安。
他總是在告誡自己不要離莫風花那麼近,不要距離他太近,但是告誡了那麼久,如今真接近之後,還是全成了徒勞。
回去的路上,莫風花帶着蒲東在集市上逛了逛,順帶熟悉了附近的環境。
兩人逛着逛着眼看着時候還早,回去也沒什麼事,莫風花就想着,多出去轉轉。
于是,莫風花從小厮手裡的馬車上解下了馬匹,問了蒲東一聲:“你會騎馬嗎?”
“會一點,但是不熟練。”
“那就是沒問題。”于是,莫風花把解下來的馬匹分給蒲東一隻,“走,我帶你去城外看看!”
蒲東是真的不熟練,上馬的時候差點沒能上去,好不容易上去馬匹又不聽他的話,莫風花見狀,一隻手抓着自己的缰繩,另一隻手牽着蒲東的缰繩,掉了個頭,牽着兩匹馬往城外跑去。
跑之前,莫風花還對車夫說:“回去回禀老爺和夫人,我們吃午飯的時候就回去,午飯讓他們先吃,不用等我們了。”
莫風花兩隻手各牽一匹馬同時驅使着,竟然還能遊刃有餘的回頭查看蒲東的情況。
蒲東見這馬乖順下來了,便覺得自己也可以了。
于是從莫風花手中要回了缰繩,誰知缰繩剛回到自己手中就見這馬跳着蹄子鬧了起來。
莫風花見狀,扯着缰繩讓馬回過頭,提醒着蒲東:“你對它兇一點。”
可是蒲東看看身下這匹棕色的馬匹,幾次開口就沒能說出口,最後還是無奈地回了一聲:“它是馬,我是貓,我又不比它好到哪去。”
莫風花:“……”
莫風花再次想要開口,但是幾次張了張嘴就被這句話給卡住了。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世人總說人妖殊途了……”莫風花不禁小聲嘈了一句。
這句話音量小,但是被蒲東的耳朵捕捉到了。
一時間,被自己放縱出來的心思再次有了克制的打算。
“你别總是把這件事挂在心裡,你就想着——你現在是我不遠萬裡請來的朋友,是我身負重傷時的救命恩人。”莫風花朝他喊道,同時扯着缰繩調了方向,想着如果蒲東再搞不定就自己過去。
誰知,蒲東用力揮了兩下缰繩,看力道比剛才大了幾分,也像是下定決心的樣子。
幾次下來,這馬匹總算是聽話了。
“駕!”蒲東揮着缰繩把持着方向,馬匹總算是開始聽從他的指揮往前跑了。
見狀,莫風花才跟了過去:“駕!”
冬季的缤城郊外光秃秃的,植被都秃了,好在昨夜的大雪為這光秃秃的郊外覆蓋了一層别緻的景象。
莫風花帶他來到河邊,把馬系在了樹上,蒲東跟在他身旁,馬匹也系在了他旁邊。
莫風花走到河邊,試探性的往鋪了一層薄雪的冰面上踩了一下。
“你在幹什麼?”蒲東跟了過來。
“你昨天不是問我,想聽聽我小時候的事情?”莫風花說,“我小時候就特别喜歡來這條河裡玩,和幾個同齡的玩伴夏天的時候在河邊揉泥巴互砸,回去的時候我們就會被各自的爹娘一通訓斥;秋天的時候就來這裡摸魚,有時候還會因為誰的魚大,誰的魚小較勁,然後一直摸到半夜,被找過來的爹娘又是一通訓斥;冬天的時候看到這裡結了冰,就喜歡來這個冰面上滑。記得有一年冬天沒那麼冷,冰面沒結那麼厚冰,但我們幾個沒發現,玩着玩着就有一個人半個身子掉進了水裡,當時我們都慌了,我就跟其他人說讓他們回城裡找大人過來,我在這裡用術法試試看能不能他救上來。”
“你用了什麼術?”蒲東想着,那時的他才幾歲,學過的術法加起來應該也沒多少,能救得了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