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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鹽運之事 暗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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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之中,身穿織金錦袍,滿身金銀,腰勒玉帶的鹽商們坐在富麗堂皇的大堂,一個個不去瞧中間身姿婀娜的舞姬樂人,反而時不時往門口張望,好肖翹首以盼情郎的癡心女子。

樂人輕輕敲擊着編鐘,絲竹管弦之聲輕柔妩媚,下座的鹽商們腹中各有算計,三三兩兩的人湊在一起,悉悉索索地交談着什麼。

“這事是真的嗎?”

“至少有六七分。”

“這林老闆不像那麼活菩薩的人呐。”

“朝廷逼緊了,可不就要尋點法子。”

“她的貨不好拿啊,拿了就是和……作對。”

“你不想要?”

……

約莫半刻鐘之後,酒樓的小厮進來報,林老闆到了。

話音剛落,最先闖進大堂的,是一股帶着殺氣的劍氣。

“噌——”

側邊彈琴的樂人失手錯了琴弦,臉色發白。

“諸位,久等了。”

随着聲音一起進來的,是一片深黑如墨的衣角,金線繡成的金色合歡花點綴其上,随着人的行走映出輝煌流光。

衣擺層疊,金線織成的花栩栩如生,林淺頭簪一朵幽藍色燙花,邊緣滾着一層金邊,側邊綴着一隻點翠偏鳳掩鬓,鳳下銜着一串黑紅色珠鍊,随着她翻身坐下的動作晃動起來。

“林某不算來晚吧?”

黑金色的衣擺層層疊疊地鋪開,林淺坐在上首,長眸帶笑,黑沉沉的顔色穿在她身上,帶來一種鋒利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她的樣子,隻敢低頭。

阿離一身難以掩飾的劍氣,背着一把比他人還寬幾分的巨劍,安靜地站在林淺身側,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帶着幾分殺氣地盯着下面的人,讓人好似被狼盯緊的兔子一般繃緊神經。

“不敢不敢,林老闆說笑了……”

“林老闆貴人事忙,我們就算多等一會也是應該的。”

幾個頭領暗暗交換一個眼神,紛紛笑起一張滿是褶子的菊花臉,“許久不見,林老闆風姿更勝從前了。”

說這話的是江北一帶的一個大鹽商,在林淺沒橫空出世之前幾乎一手壟斷了江北六道的鹽業,自從白鹽出世,上流人士紛紛棄舊鹽而選新鹽,中下市場也因為白鹽産量逐漸升高價錢下跌而被擠壓。

剛開始這人沒少跟着其他大鹽枭給林淺找麻煩,可惜都被林淺一一擋回去了,後來她動靜太大擋了太多人的财路,一夥人聯手但也沒能把新鹽壓下去。

新白鹽以極為強勢的态勢占據了市場,這些人隻能轉了轉變思路也去搞白鹽,偷師也好挖人也罷,幾年下來也有了些門道,慢慢的也好起來了一點。

但林淺一直穩穩當當地占着大半個中上市場,她大多自産自銷,成本低,質量又比半路出家那些的好了不止一星半點,根本不怕他們後來居上,慢慢的這些同行咂摸過味道,轉過來想一起合作辦廠卻被林淺打發了,最後隻是和幾個同行聯合擴大銷路。

現在林淺願意把手裡的鹽低價售出,對于這些人來說無異于平地給他們白送錢啊!

盡管知道這事可能會得罪朝廷,但财帛動人心,這可是鹽!跟真金白銀有什麼區别!

“也許久不見顧掌櫃了,”林淺一身黑金霓裳,月眉間沁着一分冷色,此刻微微含笑,對他一颔首,接着眸子掃向下方神色各異的諸位同行,道,

“林某書信中已說明今日延請諸位來此地所為何事,不瞞諸位,朝廷幾月前已經派下戶部和工部郎中于我商議官營之事,我不過一介商賈,怎能抗拒朝廷雷霆之力?”

她忽而輕歎一口氣,眉宇間多了一絲憂色,“隻是朝廷初來時有諾,若攬各家之私為官營,當有十之五六私留,我又兼一介弱質女流,不敢于官家違背。便想若能留取半數創業也算不錯,加之若迎奉朝廷,日後行商自然多有方便,細細算了倒也寬心……”

林淺搖頭歎氣,面上又恨又怒,須臾間又轉為無奈,看得下面的同行們抓心撓肝,怎麼,這是先用信上利益将他們騙來,實際上是要來勸他們也向朝廷妥協一起迎奉了?

斷人财路猶勝過殺人父母,你林淺答應,我們這些世代鹽商可不答應!

當即有性子急躁的同行撩袍出列,怒道:“我原以為姑娘是女中豪傑,不想終歸一介無知短視婦人,膽怯可欺,連一手創下的事業也能拱手送人一半!哼!你要迎奉随你,我等可不是引頸就戮之輩,自北離開國以來鹽運一業向來民間七八,官家一二,從來沒有盡收官營的道理!”

那人一臉黑須,面如圓盤,眼中帶怒,身材高大好似一座小山,說着一揮袖,就要大步離去,“我就不信朝廷收取官鹽之後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說着提步往外去,被幾個反應過來的同行左右拉住了,連聲勸說。顧掌櫃擡頭看了眼林淺的神色,若有所思,也過去勸人,林淺看着下面亂糟糟的樣子,眸子往旁邊一掃,阿離會意,閃身而下,一身劍氣混着殺氣撲襲而來,叫下方衆人心中悻悻,不敢高聲作亂。

“我家主人還有話未完,諸位先請入座。”

阿離神色冷峻,對那不滿離去者伸出一手,半是禮數半是威脅。

衆人被他身上劍氣所攝,紛紛入座。

那急躁之人也冷哼一聲,入了座。

林淺搞了這麼一出,大概瞧出了這些人的對朝廷收官鹽的态度,将衆人神色盡收眼底,心中默默把合作的名單上劃去幾人,一邊揮手讓侍從上酒添菜,奏起音樂,面上收起了方才的軟弱之态,話鋒一轉,眉眼間也染上了戾色,

“我本無意惡于朝廷,甘心将半數家業充為賭注,奈何黃天負人,竟起殺人奪業之心,飛鳥未盡便藏良弓,若真與合營,莫說十之五六産業,怕是連性命也難以保全!”

她起身,層層疊疊的金色花朵在墨色黑深的錦緞上流光閃爍,“這是天家先負我,我雖卑微,卻非膽怯軟糯之輩,今日邀諸位來此宴飲,一為提醒,二為今年産鹽,林某不願交于朝廷,自銷又恐見罪于上,便請諸位前來,共分銷之。”

話音剛落,下頭就炸開了鍋,被林淺那一句“殺人奪業”駭住,朝廷明裡暗裡打壓鹽商不是一天兩天,說要收官鹽的次數也不少,但直接下殺手奪業的……聞所未聞啊!

至少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正正經經地治罪,怎麼就……用這樣陰損的法子?

下面大鹽商們有一個算一個,初聽此言時無不心驚肉跳,朝廷要是依法知罪,他們背後還有地方豪強和世家當保護傘,但要是搞暗殺……這簡直防不慎防!

心中謹慎的同時聽見林淺說今年她的産鹽要和他們共銷之,不由一喜,無他,盡管如今他們各自有白鹽工廠建設,但技術不成熟,出品比不上林淺的,成本也更高,銷售起來遠遠比不上林淺産出,以往不是沒人來找林淺大批量收購精鹽,但林淺都隻給他們露出三瓜兩棗,現在一出手就是一年的量,怎能不叫人欣喜?

感情你信上說的是真的啊!早說嘛。

樂聲輕柔,琵琶古琴、長笛洞箫、編鐘豎琴的聲音交合成美妙樂曲,然而在座衆人卻無心品樂,無數個眉眼官司過去,顧掌櫃被推上前和林淺交涉,他撫摸着腰間玉帶,問道:“林老闆有多少能銷予我們,這價錢又是幾何?”

林淺坐下,舉起一杯酒,微笑道:“三十萬石,我自留五萬,餘下皆可分售之。價錢,同去歲一緻。”

那就是二十五萬石!還沒漲價!

衆人紛紛抽一口涼氣,先是震驚,後是狂喜,都是老狐狸,知道林淺那什麼好心提醒你們朝廷動向不過是場面話,實際上就是要拉他們分擔朝廷的火力,但知道歸知道,實打實的利益擺在面前,這點風險分擔一下也是應該的。

錦袍金帶的豪商們登時面面相觑,互相從各自的眼睛裡看出了競争之意,方才還算和諧的氛圍很快變得緊張起來,顧掌櫃最先反應,一個抽身離了座,笑起一張滿是擡頭紋的臉,先狠狠批判了朝廷的卑鄙做法,在情真意切地關心了林淺的身體,表示自己那有一株百年老參立刻送來給她補身子,然後順勢打感情牌,說這些年我們在商場互相扶持,你給我方便我給你方便的,就憑我們這交情,怎麼着也給多給我一點吧?

一番話說下來環環相扣滴水不漏,這人老成精的顧掌櫃說到情感充沛處還擠出了幾滴鳄魚眼淚,看得上面的阿離肅然起敬。

林淺倒是習慣了,也配合得做出感動樣,其他同行看了頓時急了,好小子打感情牌是吧,也紛紛出列,七嘴八舌地說自己的訴求,隻恨自己怎麼來得匆忙,沒帶點拿得出手的禮品。

一屋子幾十人叽叽喳喳地讨論起來吵得要死,林淺聽得也煩,幹脆讓人停了樂聲,讓他們先自己商量出一個大概章程來再找她談,二十多萬石精鹽實在不少,這些鹽商背後都有自己效忠的主子,加上收購也是一筆不小的銀錢,有些人不一定能拿出那麼多流水,很多事都要細細斟酌,林淺也不能讓他們一下子就說清楚,幹脆利落地包了半個酒樓,所有人幹脆就留在了這裡,該扯皮扯皮,該聯系家主聯系家主,這樣一扯就是五六天。

林淺也留在這裡和他們對接消息,阿離陪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她隻需要留在這裡等那些同行商量出結果然後根據自己的打算删删減減,相比之下還算清閑。

含姜被林淺留在莊園裡應對青州大小官員,林淺和她保持通信,想到來時司空千落所說,又着人去探聽,才知道她不知怎麼和沐家的三公子沐春風搭上了線,上了沐家的雪松長船準備跟着蕭瑟雷無桀和唐蓮一起出海。

林淺想到那個眼睛大大,一副世家貴公子樣的沐春風,皺了皺眉,沐家當初給白王拉人,明顯想在鹽業上再有進步,現在這種時候内定繼承人出海……

估計也是想獨善其身,畢竟白王現在又不是太子,不值得沐家忠心耿耿為他服務。

也好,她還少了個阻力。

“小姐,含姜來淺正看着一份幾個同行聯名上的要求清單和禮物清單,覺得沒什麼問題後才放了下來。

“嗯。”林淺擡頭,接過信展開閱讀,含姜那裡一切正常,也按照林淺的吩咐加強了莊園裡的守衛,這些天還沒有發生異常。

她看完了,随手把信撕碎,對面前站定的阿離道:“等這裡的事結束,我們就該回園子裡了,這些天辛苦你了。”她站了起來,冰雪一般的雙眸裡閃過一瞬間的晦暗。

阿離隻是躬身道為小姐辦事不算辛苦。

林淺對他露出一個平常的微笑,走下書案:“說起來你跟我也有一段時間了,當初說等你恢複記憶便自行來去,隻是恕我直言,這些日子我在青州上下打聽過,沒有丁點你身世的消息,當初救你殺死的那些殺手也沒用固定的組織,我看要麼你并無親友,是個孤身,要麼便是你的親友不關心你的生死,才會一點消息都探聽不到。”

林淺穿過珊瑚屏風,坐在榻上,阿離跟着進來,神情間有一絲迷惘:“小姐所言……并非毫無道理。阿離也無心糾結過去,往後隻想一心一意跟着小姐。”

他面容俊秀,隻是眉眼間帶着揮之不去的冷酷之意,讓那雙本該潋滟勾人的桃花眼失去了神采,林淺想起暗河,心中泛起冷笑,卻對阿離道:“你又不是我的奴仆,何必如此?這樣吧,我義父是雪月城三城主,我曾經管過一段時間城内弟子納新之事,若日後你呆厭了我這裡,我給你寫一份名帖,叫你拜入雪月城可好?”

“不會。”阿離低聲道,“不會厭。”

隻要能看見你,我怎會厭煩?

但阿離拒絕了林淺的提議,他說若有一天林淺不願用他,他也不願去雪月城,隻想獨自一人行走天下,看看世間名山大川,大江奔流。

林淺也沒堅持,隻是又想起來什麼,叫阿離過來讓她看看頭上的傷怎麼樣了,存不存在最近忽然恢複記憶的可能,至少最近,她是不會讓這人恢複的。

阿離點頭,沉默地解下了頭發,他走到林淺身前,慢慢蹲下,視線之中全是林淺身上那華貴無比的黑金合歡花衣裙,金帶佩玉,勒住她那袅娜纖纖的腰,阿離垂下眼睛不敢去看。

林淺伸手撥開他的發根,一種癢從頭皮刷地沖便全身,林淺離他很近,那種熟悉的鵝梨香氣便若有若無籠罩了他,阿離的心跳亂了一拍。

他隻能盯着眼前的黑金衣裙,強行克制住自己顫抖的沖動,更加地下了頭。

“嗯……傷口已經和碎片長在了一起,要取出來不是一件容易事。”

林淺沒有關注他的異常,隻是指尖在發從中那一小塊凸出的鐵片那裡頓了一下,确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松開了他的頭發,“委屈你了。”

“沒有……”阿離想說什麼,

“林妹子,你可要念着我們的交情啊!”

房門沒關,顧掌櫃忽然闖了進來,一句話情感起伏跌宕,比戲班子裡的角唱戲還要九轉十八萬。

“老哥哥我與你忘年之交,怎麼能……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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