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路走來,我們途經諸多村落,唯有老虎溝相對富足。”王禦熙微微眯起雙眼,“一個地處深山的村子,為何能有這般财力?”
楊雲回憶着答道:“曹竹講,是那名将軍留下的财産。”
“話雖如此,”王禦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可你知曉?在覃朝時期,國土範圍尚未拓展到北山這一帶。又何來覃朝将軍在此地作戰甚至迷失路徑一說呢?”
楊雲對朝代之事一無所知。
她試探總結:“所以,這意味着,故事是假的。”
“正是,不過是一夥盜匪搶劫後,為掩人耳目編造出的托辭罷了。”王禦熙直言不諱。
楊雲聞言,氣惱地咒罵道:“這還叫什麼老虎溝,依我看,就是老鼠溝!”
“從古至今都是幹壞事,偷雞摸狗、拐賣人口。”
當衆人抵達老虎溝時,曹竹正蹲在溪邊,一下一下地搓洗着衣裳。
那專注的模樣,興許是在滿心期待着即将傳來的“好消息”。
聽到動靜,曹竹擡起頭,目光觸及王禦熙的瞬間,臉色微微一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強作鎮定地開口問道:“恩人,您們怎麼回來了?”
楊雲皺着眉頭,沒好氣地嗆聲道:“不想看見我們,想看誰?”
曹竹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回應,變故陡生。
她親眼看見,剛才還在眼前玩耍的四棒,肚子裡抽出來一把刀。
手中的衣裳掉落,順水漂流,她卻渾然不覺。
曹竹哭喊着,抱着孩子。
懷裡的三棒不懂事,被吓得不清,渾身顫抖地貼着她,而四棒更是沒了生氣。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我、我隻是想過上好日子,有什麼錯。”
“過上好日子,簡單。”王禦熙神色冷峻,“待我們清理完,老虎溝就會走向正規。”
“從今往後,這地盤就是我的,老虎溝充公,這兒的人,也充公。”
平原縣,縣衙學堂。
“昨日數學小測,方玉珍同學獲得第一名。”
講台上,天喬宣布成績。
瞬間,學堂内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同學們紛紛鼓掌祝賀。
‘啪啪啪’
方玉珍從座位走向講台,在這過程中,她聽到周圍傳來同學們小聲但滿是羨慕的贊歎:“好厲害啊。”
她不自覺挺起腰闆,一步步走過去,接過試卷。
上面明晃晃寫着‘100’。
天喬:“學堂内唯一滿分,方玉珍同學有什麼想說嗎?”
方玉珍清清嗓,“我家是經營肉鋪的,自從學習了加減法後,我便在鋪子裡幫忙計算錢數。然後,在這次小測中,感覺題目都很簡單。”
天喬:“方玉珍同學的意思是,是學習還要注重實踐,對嗎?”
方玉珍用力點頭,她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接下來,其她同學拿到試卷後,仔細看看自己的錯題。”
說完這句話,天喬從講台上拿起另一套卷子,神色平靜地宣布,“今天語文小測。”
方玉珍頓時哀嚎,語文在她剛開始學的時候靈光乍現一下,緊接着就關閉了。
第一題是根據圖案寫字。
圖案是一個人張開嘴巴。
趙玉珍很迅速寫下答案,‘口’。
這種試卷,從王老師不在的時間開始,一直做。
她開始吓一跳,圖案很逼真,就像真人被關在卷子一樣。
方玉珍聽過傳奇志怪的故事,難免有些荒誕的想象。
當然,除了圖案,更震驚的是她第一次小測沒及格 。
同伴們一個個都及格了。
方玉珍繼續看第二個圖案,這次是一顆樹。
她不會寫,太複雜了。
能勉強想起來有個‘木’字,方玉珍先寫下‘木’,接着用手支起下巴,尋找回憶。
“咚咚咚”
“咚咚咚”
方玉珍向外看去,什麼聲音?
她小聲聽到隔壁同學的聲音——
“是擊鼓,要升堂了!”
呀,方玉珍頓時激動了,她沒見過升堂是什麼樣子。
心思蕩漾時,天喬将戒尺猛地敲響講台。
嚴厲說道:“安心答題。”
方玉珍隻得盯着圖案,心中想,天喬老師變了,她不再溫柔。
遲昭平更是驚詫,這縣衙升堂審理可是從沒用過。
老百姓輕易不對簿公堂,畢竟這其中的門道和艱辛,大家都有所耳聞。
而且按照慣例,應當是先寫好訴狀遞交給縣衙,而後縣衙安排日期進行升堂審理事宜。
可今日這擊鼓之人卻如此急切,那“咚咚咚”的鼓聲持續不斷地回響。
孫靈走近縣衙大門,進入大堂。
她聽說尋常人等,去往縣衙升堂,很是辛苦。
大堂下有兩個跪石。
右邊的跪石便是原告下跪地方,左邊是被告。兩個膝蓋都要正在好跪在石塊凹陷處,如果跪的不标準,就先打幾下闆子再審案。
兩個凹陷處相距約16厘米,如此一來跪在上面雙腿就并不攏,而是分開的狀态。
在審理途中,也不能起來,亂動一下也會挨闆子。
但今日進來,縣令下方的跪石竟然變成椅子。
孫靈不安且慌張地坐在右邊,擡眼與縣令對視。
縣令問:“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威嚴萬分。
孫靈道:“草民名叫孫靈,狀告平原縣陳原之,對草民輕薄無禮,草民要告他強殲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