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人心想,那不就是縣衙人。
她對縣衙人的印象,就是抄家那次一群膀大腰圓的士兵。
她并沒有見過王禦熙的模樣,因為連那次抄家,她也沒進去過祠堂。
正想着,前方的人聽了一耳朵,轉過身來,“不是判案,是有個棄嬰。”
馬夫人頓時索然無味,棄嬰有什麼可看的。
人群前面,隻見一個小小的襁褓放在地上,裡面的嬰兒正揮舞着小胳膊小腿,“哇哇”大哭。嬰兒的臉蛋紅撲撲的,可能是哭得太久,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周圍站着幾個巡街人員,神色嚴肅,在進行一場不那麼嚴厲的審問。
其中一個巡街人員扯着嗓子問道:“你們可有看見是誰丢了孩子?”
她問向大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
有人小聲嘀咕:“這種事兒太常見了,誰會注意啊。要是個男娃,說不定還能多留意兩眼,可這一看就是個女娃。”
另一個人接話道:“就是,她家裡人還算有點良心,把孩子扔在這兒,好歹還有活路,要是扔在荒郊野外,可就真沒法了。”
巡街士兵見圍觀人員一臉置之事外的樣子,也問不出來什麼線索,隻好問她旁邊被留住的三人。
二女一男。
兩個女子回答,她們兩個是一起的,隻是看到這有個東西就過來瞧一瞧,看見是個孩子就停下來。
男子沒有理由,隻是一個勁的否認。
“各位大人,這孩子絕不是我丢的。我連個媳婦都沒有,”說到這,他想起縣衙早就規定沒有昏因,趕緊接着打補丁,“…是從來就沒有過,附近的人都知道。”
兩個女子也趕緊解釋,她們是在工廠幹活,每日都有考勤表的,要是懷孕生子,怎會沒人知道。
巡街士兵聽後,也沒轍,隻好放她們三人離開。
然後抱着嬰兒回縣衙。
這種事情不好找到丢棄嬰兒的人,她隻好期待着王典史有什麼方法。
巡街人走後,人群這才散開。
馬夫人終于可以安安靜靜的逛街了,不一會兒,馬夫人便來到了衣裳店。
店裡挂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绫羅綢緞,五彩斑斓。
男掌櫃的見馬夫人來了,滿臉堆笑地快步迎上前:“哎呦,馬夫人,您可好久沒來了,小店最近新進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您瞧瞧。”
馬夫人微微點頭,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那些布料,指着一匹湖藍色的綢緞說:“就用這個給我做身衣服,做得精緻些。”
男掌櫃的連忙應道:“好嘞,馬夫人您放心,小店一定給您做得漂漂亮亮的。不過這工錢嘛……”
馬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他:“少不了你的,隻要做得好,銀子不是問題。”
男掌櫃連連點頭,“那就和之前一樣,長衫旋裙,刺繡花邊。”
馬夫人漫不經心在店裡閑逛,“你看着辦吧。”
男掌櫃好不容易等來大客戶,這些個日子,他店裡的生意并不好,這些女子好像對衫裙不感興趣。
可另一家衣裳店生意興隆,男掌櫃去看過那家店,她們賣的衣裳毫無美點,一件短衫配一條長褲。
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家店裡的生意為什麼做不下去。
但眼下他絕對要在馬夫人身上賺回來。
從衣裳店出來後,馬夫人又想去看看還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她去以前常去的一家飾品店,一進店,她就感覺不對勁,店裡冷冷清清的,一個客人都沒有。
馬夫人随手拿起一個珠花,放在眼前端詳着。
好看着呢。
“你們這怎麼沒人呢?”馬夫人問道。
店裡的老闆沉默片刻,苦笑:“客人,你看看我們的頭。”
馬夫人還愣了一下,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們已經是短發了,連她自己的頭發才長了一寸左右。
難怪,這家頭飾都沒人買,大家連頭發都沒了。
馬夫人都快忘記頭發這一回事了,自從剪了短發,生活方便多了。
以前留着長發,每天早上光是梳頭就得花好長時間,洗頭也麻煩,還要讓仆人幫忙。現在頭發短了,早上起來随便一梳就完事,幹活也利落,不用擔心頭發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