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雲錦城紅樓,樓内火光沖天,裡頭傳來不少人的疾呼慘叫。
謝溪站在樓外,等一切結束後,崔為己才來彙報:“聞驅策的據點之一也被拔出。”
謝溪的面頰被燃燒的火光照的越發明豔:“回教。”
“是。”
魔教山崖下有一小山村,從外頭回來勢必經過小山村,這次路過時,又一個小男孩朝着謝溪乘坐的轎子扔石頭。
當即就有人過去拎起男孩的衣領:“活得不耐煩了。”
男孩眼眸中浮現了恐懼,但為時已晚,這時轎中傳來謝溪的聲音:“把他放了吧。”
“教主,他對你如此不敬……”
“我說放了。”
“是。”
謝溪挑簾看去,隻見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一人在擺攤,旁邊豎着算命幡。這個小山村在魔教之下卻沒被魔教搶掠,也是因為這奇人的緣故。
謝溪命人停轎,在崔為己的陪伴下從轎中下來,往算命的攤上走去。
“教主。”算命先生姓劉,看到謝溪便喊他,“又去那裡燒殺搶劫了?”
謝溪道:“想起我們二人的約定了,今日是到了約定的時候了。”
謝溪在攤前坐下,伸出右手去讓他仔細瞧。
“教主這次還是看姻緣嗎?”
“當然。”
劉吉盯着他的手相看了半會兒,才道:“教主可别是做過什麼事了。”
“此言何解?”
“上年我觀教主姻緣,尚有可能,今天一看,姻緣線已經一片死地。”
謝溪怔怔許久,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搶救一下。”
“暫無。”
謝溪的手掌貼上算命攤上,下一秒,桌子轉變為一攤粉屑:“不可能,你重新給我算過。”
劉吉搖着扇子鎮定自若:“已是這樣,實在無能為力。”
這時,有一個村民追打着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到了空地這邊:“叫你不聽話,打死你這個死白眼狼。”
“你打死我啊,打死了你就可以娶新婦,要新兒了,正好如了你的意。”
“教主救命啊教主救命啊。”少年哭喊着跑到謝溪腳邊匍匐跪下。
謝溪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半晌,勾起嘲諷的一抹笑:“誰說我姻緣線死地的,我偏不信,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我帶回山上去,做我的男寵。”
跪在地上的少年聽了也僵了一會兒。
“怎麼,你不願意?”謝溪捏起他的下巴問他。
“我沒有不願意,小的願意願意。”
少年的父親跟在後頭求饒:“求教主饒過我小兒一命,他什麼都不懂的什麼都不懂的。”
“我又不會殺他。”
少年對父親恨地咬牙切骨:“我自願跟教主走的,你少來纏着我。”
一行人已經返程,那位父親想跟來,就被人吓住:“再跟着,殺死。”
無奈,父親流着淚隻好回去了。
路上,崔為己便叫少年上轎子裡去伺候謝溪,少年頭次做轎子,以為會很颠簸,沒想到裡頭四平八穩,準備了茶果點心。
“教主。”
謝溪:“揉腿會不會?”
“會會。”
少年當即便為謝溪揉起了雙腿,謝溪問他:“可否真是自願?”
少年點頭:“我不想跟着我老爹了,他要娶新人,對我呢動辄打罵,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謝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說了個名字,謝溪道:“上了我魔教,以前的名字便不可再用了,我給你換一個。”
少年立馬跪了下來:“請教主賜名。”
“秋若如何?”
“秋若,我喜歡。”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凄厲的呼叫聲,謝溪挑簾,崔為己騎着馬跟着。
“去看看。”
“是。”很快,崔為己命令手底下的人前去查看。
查看的人回來禀告:“就是一頭老虎在追擊一婦人。”
“你為何不救人?”
崔為己道:“魔教中人,從不多管閑事,這是教主教的,教主難道忘了麼?”
見手底下人沒什麼動靜,謝溪索性鑽出轎子,飛身離去。
崔為己吩咐衆人停下,自己也跟着謝溪而去。
謝溪循着聲音而來,在老虎即将追上婦女的那一刻,他直接一掌擊了過去,老虎被震出一大片血來。
老虎應聲而倒,被追擊的婦女看了看謝溪,道了幾聲感激後人就跑開了。
謝溪一把癱軟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眼睛被血覆蓋,觸目都是一片猩紅。
崔為己從後面跟來,看到謝溪這個樣子,不由地歎氣:“以他人的喜好為喜好,謝溪,你陷得不淺。”
天氣漸漸冷了,晚上飄起了雪花,屈自擾來給莫俠送冬天的棉被。
莫俠正坐在船上,面前擺了一張小幾,幾上放着兩個瓷碟子,碟子裡裝着零碎的豆子,莫俠正拿着筷子一顆一顆豆子地從一個碗裡夾到另一個碗裡。
盧白雨在一旁惬意地喝着酒,船就停靠在岸邊,屈自擾把被子給兩人。
莫俠從懷裡掏出這會兒擺渡所得的銅闆,全部給了屈自擾,屈自擾擋開他的手:“我不要了。”
“我還欠你錢。”
屈自擾噗嗤笑着:“當初是騙你的,哪有那麼多錢,而且你早還清了。”
莫俠還是堅持将錢給他:“你收着吧,給桃桃買點兒好吃的。”
見莫俠堅持,屈自擾隻好收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