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回到将軍府時,天色已晚。
彩金守在栖園門口,一臉擔憂,見到闊步而來的周離,瞬間松了口氣。
“少夫人,您可算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
彩金“呸呸呸”了三聲:“您可盼點好吧,哪裡會出什麼事!”
周離輕笑一聲。
今日跑馬跑的暢快,鞭子甩的更暢快,隻是沒想到會碰到賀朝,破壞了那麼一點好心情。
周離忽而想到了什麼,吩咐彩金:“你去問問将軍平時的作息時間。”
彩金高興的“哎”了一聲:“少夫人,您終于對将軍上心了。”說完歡快的跑沒了影。
周離冷笑一聲:“是得上心!”
周離吃過飯後,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周離知道今日賀朝會回來,但不确定會不會來正房睡,故而早早的躺下,和昨晚一般,故意不留燈。
果真,在周離将睡未睡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将軍”。
賀朝回來了。
周離瞬間清醒了過來,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賀朝回來後,見到正房和昨日一模一樣的情形,已經熄了燈,腳步一頓,又去了書房。
周離松了口氣,安心的睡了。
賀朝沐浴完,又随便吃了些吃食,在書房坐了片刻,還是向正房走去。
熄了燈的正房并非漆黑一片,月光穿過窗牖将室内照的一片朦胧。
賀朝踩着這片朦胧走到床前,見到的是一個睡的四仰八叉的身影,占了大半張床。
賀朝:……
長平侯府的千金?
秋末冬初的天氣還不算冷,但房間内也早早燒起了地龍,周離似是覺得熱,一個翻身将被子抱在了懷中,床上完全沒有多餘的地方了。
賀朝有些好氣又好笑,盯着周離模糊的側臉看了半晌,又轉身回了書房。
周離對此一無所知。
次日醒來的時候,賀朝已經去了校場。
周離不緊不慢的梳洗換衣,然後又讓彩金擺飯。
今日周離穿了身水紅色暗紋半臂襦裙,頭上隻戴了支玫瑰雕花玉簪。
和昨日敬茶的那身裝扮比起來,清麗了不少,但也一副世家閨秀的模樣。
彩金猶豫道:“少夫人不等将軍了嗎?”
周離想了想,還是決定和盤托出:“昨日讓你去問的作息時間,并非是對他上心,而是想避開和他見面。”
彩金不解。
周離直接道:“半年後,我會和他和離,所以這半年期間,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彩金依然不解,但既然周離這樣說,那就這樣做好了,隻是彩金有些心疼自家姑娘。
周離吃完早飯,先帶着彩金去了趟笃行居,然後又出了門。
賀朝回來的時候,本想去看看周離,将成親那天說的話再攤開說說,看看周離是何想法。
然而卻撲了個空。
賀朝攔住一個丫鬟:“少夫人呢?”
丫鬟:“夫人帶着彩金姐姐剛剛出去了。”
“去哪了?”
丫鬟搖了搖頭。
賀朝:……
賀朝獨自吃了早飯,在正房等着周離。
然而一直等到快晌午了,也沒見周離半個影子。
賀朝明白了,這侯府千金生氣了。
賀朝心下嗤笑一聲,果真這些端着的世家貴女最是麻煩,于是去了笃行居,去看看周離在不在這裡。
二夫人見賀朝過來,驚訝道:“你沒陪阿離出門?”
賀朝:……
侯府千金竟然出門了!
賀朝含糊道:“處理了些軍務,才處理完。”
二夫人不贊同的道:“如果不是緊急的事情,那就先放放,你成親才三日,該好好陪陪阿離才是。”
賀朝順從的稱是。
二夫人繼續道:“你成親當晚就被緊急軍務叫走,阿離都沒生氣,她雖然出自京城侯府,但一點侯府小姐脾氣都沒有,你看她出嫁,就帶了彩金一個丫鬟,可見,她在侯府并沒有多受重視。”
如果不是二夫人點出,賀朝根本注意不到。
賀朝又想到了周離那豐厚的嫁妝:“可我看她嫁妝很豐厚,不像不受重視的。”
二夫人輕哼了一聲,點了點賀朝:“哪個父母會讓自己的女兒遠嫁?如果蘭兒嫁到京城,你怎麼想?”
賀朝皺起了眉,如果是賀蘭,定然不會讓她遠嫁,自己這個兄長都不同意,何況父母?
那周離……
賀朝辭了母親,叫上孟冬,一起去了威洲最繁華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