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朝賀朝看去,見賀朝不像有要事的樣子啊!見到自己還溫雅清和的朝自己笑了笑。
再看他看離丫頭的眼神,岑夫人頓時明了,敢情是小夫妻兩個感情太好,聽說離丫頭晚上不回去了,這才急吼吼的說有要事吧!
原來是急着把人接回去啊!
岑夫人理解,但岑夫人還是遺憾,總感覺擺到眼前的兩隻金鴨子,還是要飛了。
賀朝見周離走近,一把将其撈上馬,将周離圈在懷中,打馬離開,兩刻鐘後就回到了将軍府。
二人一路無話的回到了正房,賀朝關上門,這才看向周離。
周離也蹙着眉頭看向賀朝,不耐煩的問道:“到底是何要事?”
賀朝此時也不和周離兜圈子了,直言道:“岑府沒你要找的東西,你要為查周老将軍被害的真相,為何不來找我?”
周離大驚,良久方道:“你都知道了?”
賀朝沉默的點了點頭。
周離思緒百轉千回,最終都化作了淚珠子,撲簌簌的落了一臉。
自從知道祖父是被害死的,周離不知應該和誰說,也不知該找誰幫忙,隻有從錢家父子那裡得到一些先前的消息。
而後面該怎麼做,如何查,都要靠周離自己。
雖然這世間有萬般熱鬧,但仿佛都與自己無關,自己隻能踽踽獨行于前路之上,去查清祖父被害的真相,才不枉祖父将自己養大。
侯府的人對自己不重視,賀家又有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看自己不順眼,如今回到京城又來個什麼董淑然。
周離自問自己從未對他們做過什麼,卻被他們毫無由頭的針對。
此刻,賀朝一句“為何不來找我”擊潰了周離的防線,萬般委屈湧向心頭。
為何要找你?因為你曾訴諸于口的對自己的情誼?
但你也曾親口提過要與自己和離。
周離相信賀朝為人持正,但持正是一回事,幫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說來說去,不過覺得賀朝的情誼不可信,賀家也難以讓周離相信罷了。
周離沒有回答賀朝的問題,隻是一味的掉眼淚。
賀朝從未見過周離哭成這般,隻記得周離熟睡時流過一顆清淚。
賀朝的心驟然揪成一團,也不管周離回不回答,輕輕将周離攬入懷中。
然而周離卻将賀朝推開,十分抗拒。
賀朝的懷抱一空,仿佛心也跟着空了。
賀朝便不再強求,沉聲開口道:“周老将軍的事情可以交給我,既然你知道背後之人是三殿下,那這事就急不得,更不是你一人就能将真相揭開的。”
周離瞪着一雙水眸:“你跟蹤我?”
周離說完,覺得自己更可笑了,既然賀朝已經知道了自己在查什麼,如果不是讓人盯着自己,哪裡又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周離一臉淚痕的笑了,輕聲低喃道:“原來你也不曾信任我啊!”
在對自己表達情誼後,還不信任自己,這樣的情誼看起來就更可笑了,也更可憐。
賀朝自是聽到這聲低喃,心下一凜,上前兩步想抱住周離,想到什麼又放下了手,低聲解釋道:“我沒有不信任你,隻是派了暗衛保護你。”
周離戲谑道:“保護我?還要将我的行蹤都報給你?”
賀朝腦中突然想起了陸威明的話:“嫂夫人的這張嘴真是了得。”
賀朝覺得不能這般一句一句的說下去了,不然最後不知道阿離會将自己的舉動扭曲成什麼樣。
便去次間洗了巾帕,拉着周離坐在了暖榻上,給她擦了擦臉,輕歎一聲這才語重心長的再次開口:“從我們回來京城後,我便在你身邊安排了暗衛,京城不比西北,再加上……”
賀朝頓了頓才繼續道:“再加上我之前的風流名聲,仍讓很多高門裡的女子不死心,我怕她們傷了你,這才這般做。”
賀朝拉過周離的手,坐的近了些,又道:“但我從未讓他們報過你的一舉一動,是自從你去過岑府,又說我胸口也有箭傷之後,我才讓暗衛回禀你的行蹤,但僅限于與岑府有關的。”
賀朝:“你可知你以我胸口有箭傷一事去試探岑郎中,他轉頭就找三殿下求證去了?”
周離發紅的眼睛露出駭然,也露出了一絲歉疚。
賀朝:“三殿下來試探過我,但我清楚的記得彩金那日說漏嘴後,被你捂住嘴趕出了門,所以就順着這個含糊了過去,如此,你再次去岑府,我怎能不擔心?”
周離語塞:“我……對不起。”
賀朝歎氣,揉了揉周離的頭:“我不是讓你跟我道歉,我隻是想将我做的事情一一跟你交代清楚,怕你誤會了我的意圖。”
周離輕輕抽了抽鼻子垂下了眼睛。
賀朝接着道:“後來你昨日又去了岑府,還一路跟着岑郎中去了清和茶坊,我自然放心不下,不過這些我都是昨日晚上暗衛禀報後我才知曉,我也才知道……原來我多次想收入麾下做我副手的人,是你。”
說到這裡,周離已經全然信了,賀朝派人的确是保護自己。
賀朝:“我之所以知道了你要查的事情,是因為我的人探聽到了那岑五和三殿下說的話。”
賀朝将昨晚孟冬回禀的事又和周離說了一遍。
周離聽後眼淚又湧了出來,咬牙恨恨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用了那方子害死了祖父!”
賀朝這次再次将周離攬入懷中,周離沒有推開,而是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