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倒地的刹那,周離腦中空白了一瞬,随即便反應了過來撲向了賀朝。
孟冬、孟夏見此擡手将兩名活捉的刺客敲暈,也紛紛圍攏了過來。
周離聲音顫抖的開口:“箭上有毒!”
孟冬二話不說從懷中摸出一隻白玉瓷瓶,倒出一顆黑色藥丸,避開羽箭,将賀朝翻轉過來,捏住他的下巴讓其張開嘴,将藥丸塞到了他的口中。
然後才解釋道:“少夫人放心,這是護心丸,可以減緩毒性蔓延,箭矢上有毒,需要先将毒箭拔出,簡單處理一下,還請少夫人移步。”
周離明白,孟冬怕吓到自己,而這于她而言,并不可怕,相反,周離還會簡單的處理箭傷。
周離拒絕了孟冬請她移步的要求,轉而吩咐道:“你抱好将軍,我來處理箭傷!”
孟冬剛剛見識過了周離的功夫,便聽從了周離的安排。
周離撕開賀朝後肩的衣料,箭矢周邊的肌肉已經泛青,還好不是什麼一沾就斃命的劇毒。
她深吸了口氣,幹淨利落的将劍拔出,又盡量将血擠了擠,才撒上金瘡藥簡單包紮好。
處理好箭傷,周離吩咐:“留下幾人将刺客處理好,着一人去大營通知錢十兩,近期注意敵寇動向,或有來犯的可能,再來個人去城西錢方館,務必将錢郎中請到府中,這一切不得張揚,不得讓任何知道!”
孟冬、孟夏知曉厲害,也佩服周離在短短的時間内考慮到了這麼多,冷靜的做了十分合理的安排。
賀朝遇刺的消息不能傳出去,無論是敵寇還是京城得到消息,都會緻使邊關不穩。
孟夏留下處理這些刺客,一名暗衛去給錢十兩傳信,一名暗衛去請錢萬貫,孟冬将賀朝背上馬車,假裝若無其事的駕起車來,顯而易見的車速快了許多。
半個時辰後,馬車終于停在了将軍府後門,孟冬将賀朝背到栖園前院的堂屋,與此同時,将軍府其他院子也得了賀朝受傷的消息,紛紛趕了過來,最先過來的是二房的人。
周離知道賀朝受傷的消息瞞不了府裡的人,但一定不能傳到外面去。
今日并非休沐日,賀朝安排好了大營中的事才陪周離去的雲起山。
此時府中除了賀老将軍,隻有女眷還在府中。
二夫人一臉的大驚失色,見到周離便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好好的會受傷?
周離此時也無法做多解釋,當務之急是先讓郎中給賀朝療傷解毒,再者不能讓賀朝受傷的事傳出府去。
其他院子的人也陸珝到了栖園,賀老夫人心疼急切,被大夫人和于嬷嬷攙扶住。
栖園從未這般熱鬧過,烏烏泱泱的人站了一院子。
府中郎中跑的滿頭是汗,來了直接進去替賀朝診治。
其他人也要進去看看賀朝的情況,被郎中以人不宜過多為由攔在了外面,隻讓周離、孟冬、賀老将軍進到了屋中。
賀老将軍過來問明情況,周離低聲道:“祖父,将軍受傷之事不得外傳。”
賀老将軍知道輕重,出去立刻着人吩咐下去,然後才返回屋中問周離孟冬二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孟冬低聲向賀老将軍交代了一翻,又将周離的安排部署細細了說了一遍,賀老将軍詫異的看向周離,欣慰的道:“離丫頭不錯!不愧是周老将軍帶大的丫頭!”
這時,郎中一邊擦汗一邊神色輕松的對屋内三人說道:“請老将軍、少夫人放心,将軍他中的是西北常見的毒,中毒後就服了護心丸,傷口也處理的及時,剛剛老朽又給傷口處撒了解毒粉,之後按方子吃藥,三日後當能醒過來,靜養些時日就會恢複如初。”
賀老将軍颔首,讓郎中先去休息。
郎中剛出來,又被二夫人、賀老夫人、匆匆圍上前去。
郎中将在屋中對周離三人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幾人聽後紛紛松了口氣,賀老将軍也從屋内出來,将烏烏泱泱的一院子人遣散。
栖園中一下安靜下來,賀老夫人看到一身素紗白衣的周離站在老将軍身後,白衣上沾了幾點血迹。
賀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大聲叱罵道:“要不是你!朝兒怎會受傷!自從你嫁進來,整個賀家就家宅不甯!你就是個喪門星!你、你……”
“你閉嘴!”賀老将軍叱責道。
二夫人不好開口頂撞老夫人,隻得過來輕聲安撫周離。
周離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并未說話。
一名暗衛帶着錢郎中來到了栖園,賀老夫人見此又罵道:“你讓我閉嘴!這不懂規矩禮法的女人都把外人帶進來了!你還讓我閉嘴!賀家的名聲早晚有一天會毀在她手裡!”
周離見到錢萬貫進來,依舊不去理會老夫人,直接走向錢萬貫,讓孟冬帶他去給将軍再次看一看傷口,并簡單低聲交代道:“這些日子有勞二位照看将軍,萬萬不可讓人再下了毒,萬貫哥哥先去看看将軍的傷,我信不過别人。”
孟冬、錢萬貫均知道周離指的是什麼,神色鄭重的應“是”,進了堂屋。
耳聰目明的賀老将軍雖然站在幾步之外,卻将周離的低聲交代全部聽進了耳中,頓時神色一凜。
賀老夫人見曾經懷疑過與周離私會的人直接進了堂屋,又大聲嚷罵了起來:“不許你進去!”說着甩開攙扶她的大夫人和于嬷嬷,就要朝屋中奔去。
賀老将軍再次怒斥道:“你有完沒完!要不是離丫頭,朝兒可能就沒命了!你不知道感激,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叱罵,你的規矩禮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