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舟對上陸懷瑾漆黑的瞳眸,喉結滑動着,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原本大張的雙腿不着痕迹悄悄向中間并攏。
不經意的,扣住了陸懷瑾的腰,無法再繼續收攏。
他忙将雙膝向外分開些。
落在耳邊的手機明明隻是塊沒有溫度的金屬,此刻卻仿佛變得滾燙,燃燒着周圍的空氣,讓沈伶舟一瞬間産生了想逃跑的念頭。
好似對陸懷瑾來說,這也是心照不宣的規則。
隻要沈伶舟主動在他面前脫了衣服,代表他需要錢了。
沈伶舟跟了他三年,他自問對他一向大方,各種奢侈品供着,沈伶舟甚至不需要主動開口,他也會主動給他錢。
每次都是十幾、幾十萬的,不算多,也不少,怕給他太多他哪天斂财跑路,才一直控制着金額。
陸懷瑾不明白,吃住都在陸家的沈伶舟,錢都花到了哪裡。
可畢竟這隻是他安靜美麗、随叫随到的玩物,對方的私事他也沒興趣過問。
沈伶舟緩緩坐起了身子,從地上撿起襯衫,也不穿,隻遮住身體。
他拿起剛才陸懷瑾丢過來的手機。
手機很燙,心也滾燙,燙得眼睛發酸,一片模糊。
看不清屏幕。
不是難過,而是無地自容。
陸懷瑾也不催促他,隻挺直腰身,居高臨下地垂視着他,漆黑的眼底一片森寒。
冗長的沉默,沈伶舟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燙熟了,他無法再在這種高溫下堅持了,便在手機上火速打下幾個字:
【110萬】
陸懷瑾凝望着他,眉尾一揚,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輕笑。
他擡手拍拍沈伶舟的臉頰,唇角挂着笑,眼中卻毫無笑意:
“睡你一次倒是越來越貴了,從十幾萬、幾十萬到一百萬。”
聽到這句話,沈伶舟低下了頭,手指摳着桌沿,半晌,他拿起手機打下幾個字舉起給陸懷瑾看:
【對不起,家裡要買房子,手頭緊。】
他不想告訴陸懷瑾是弟弟在外面闖了禍,他固然清楚陸懷瑾不會過問錢的去向,可私心也想幫弟弟瞞着,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陸懷瑾知道了不要緊,如果弟弟知道自己闖禍的事被别人知曉,自尊心極強的他萬一受不了出點意外,他這做哥哥一輩子都要活在自責悔恨中。
“哐當!”
陸懷瑾重新将他壓回在台球桌上,裸露的後背忽然被台呢重重摩擦過,疼痛使然,但這次他沒有皺眉。
他知道自己沒有不滿的資格。
哪怕是生理上的條件反射性的,也要好好控制住表情。
“看來你家條件不錯,國家去年就出台了樓市管控新規,名下如果有兩套房産,第三套必須全款購買,晉海市的房價,我沒記錯的話,全國數一數二。”
沈伶舟忙改口:
【是弟弟要買,他名下沒有房産。】
縫縫補補的借口,拙劣到沈伶舟自己都不信。
他很緊張,很後悔,應該想個更好的借口,這樣一來,陸懷瑾馬上就要拆穿他了吧。
陸懷瑾望着沈伶舟睜得大大的眼睛,眼尾那抹紅從接吻結束後就始終存在。
于是又是意味不明的一聲輕笑。
他一把抓過沈伶舟的手腕。
很細,手指合攏後便能全部裹在手心。
沈伶舟被他拽得一個踉跄,呼吸一急促,身體被轉過去,重重按在台球桌上。
眼前是鮮豔的綠色台呢和擺放整齊成三角形的桌球,身後忽然裝來的力道拉扯着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撞去。
“噼裡啪啦。”桌球被撞散。
視線越來越模糊,已經看不清桌球上的數字。
劇烈的疼痛襲來,像是用刀子劃開了喉嚨,所有的感覺都彙聚在這脆弱單薄的一處,反複撕扯着。
沈伶舟攥緊了手指,指尖深深扣進掌心。
他已經記不清這些年和陸懷瑾睡了多少次,可陸懷瑾沒時間也沒興趣和他搞什麼性.事前的情.趣前戲,他就是一個随叫随到随處可用的工具,沒人會在意一個工具的感受。
身上的人壓下來,壓得很低。
勉強克制的不穩呼吸聲在耳邊盤旋。
沈伶舟緊攥的雙手被兩隻大手按住,修長有力的手指強行鑽進他的指縫間,迫使他松開了手。
“一百萬的服務就這種水準?就算發不出聲音不會叫.床,好歹也喘得好聽點。”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劃過,不是征求意見,而是頤指氣使的命令。
下一秒,脆弱的脖頸被咬住了。
沈伶舟緊緊咬着下唇,心随着身體一并搖晃。
眼前是陸懷瑾的手機,屏幕還沒暗下,“110萬”成了一片模糊中唯一清明的幾個字。
*
翌日。
天空陰沉沉,淅淅瀝瀝下着毛毛細雨。